原本以為活神仙交給她的使命,應該不難達成,不就是撮合她的爸媽在一起罷了。她相信兩個相愛的人絕對可以在一起。
但問題是,她上哪兒去找年輕時的爸爸和媽媽呢?
詢問了不少人,也走了好多路,就是沒人聽過或是認識他們兩人!
一天就這麼過去了,眼看著天色已晚,苗念黎只好放棄再尋找下去的念頭。還是先回宮君冀的家,免得他為她擔心。
雖然才短短幾小時的相處,但她已經可以看出小時候的宮君冀,其實是個脾氣彆扭,但也十分善良的小男孩。
走著走著,她回到了宮君冀的家門前。這時候他的父母肯定在家,為了不想給宮君冀惹來麻煩,她繞到屋子後方,拾起小石子,丟向宮君冀的房間窗戶。
希望他能聽到,不然她今天晚上就得夜宿街頭了。
不一會兒,窗戶教人打開,宮君冀很快的探出頭來。一看見站在外面的人是她,他竟同時出現又是認命又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來。
苗念黎差點大笑出聲,但為了不想成為他的拒絕往來戶,她還是不要笑比較妥當。
"你跑去哪裡了?"他嚷嚷。放學回來沒見到她的人,他還以為她走了,一顆心莫名其妙的感到失落不已;隨即又想到她還帶著他的兩百塊卷款而逃,他馬上放下書包,跑到街上找尋她,沒想到她倒是自己回來了。
"我去找人。"她說,累得趴在窗口上。
"找到了嗎?"
"沒有。我累壞了,你快拉我上去,我現在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她有氣無力的說,雙手攬住他的脖子,希望他能拉她進房去。
"我拉你上來?你看來不輕耶!"他瞠直眼,身子因為她摟住自己的緣故,不得不彎下身來靠近她。
她好香,好好聞,只是她出去一整天了,怎麼還能這麼好聞?
深吸了一口沁鼻的淡淡香味,宮君冀突然心跳加速,覺得自己好奇怪。
他究竟是怎麼了?
明明不該收留她,卻還是拒絕不了她。
抬頭打量著他只比一般孩子大不了多少的個頭,苗念黎歎了口氣,明白自己的確是為難了他。
"好吧!你退開,我自己爬窗子進去。"她說著放開他,雙手抓著窗台,試著撐起自己的身子。
一陣努力下,她總算很是狼狽的爬進房裡,一會兒便倒在地板上喘大氣。
"吁!我累死了。"她的身子呈大字樣仰躺,對著天花板呼道。
"噓!你最好小聲一點,我爸媽他們才剛進房間,有可能還沒睡著,萬一吵醒他們,看你怎麼辦!"宮君冀連忙慌張地警告她。
苗念黎馬上噤了聲,豎起耳朵,小心聆聽著房門外有無動靜。
過了好半晌,門外仍未傳來任何聲響,苗念黎和他互看一眼,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差點被你嚇死。"他沒好氣的哼道。
若是教爸媽知道他的房裡藏著一個女人,還是個大他好幾歲的女人,不曉得他們兩人有何反應。
肯定會覺得他們養了個異類兒子吧,也許直接帶他去給醫生看病呢!
想到這兒,他不免覺得好笑,正想把這則笑話和她分享,視線移向她時,卻發現她竟然已經和周公下棋去了,他不由得睜大了眼。
她這也未免太……凝視著她睡得很沉的嬌容,他什麼也不想說了,直接拿起床上的被子,蓋住她的身子。
"你可好呢,平常都是我媽替我蓋被,現在竟然是我這個小孩子來替你這個女人蓋被子,媽若是知道,一定不相信。"平常在家,他可是個小霸王,幾乎是要什麼有什麼的被寵溺著。
沒想到這會兒他會淪落到替她服務,他自己也覺不可思議。
不過看在她這麼累的分上,他就不跟她計較了。心裡這麼告訴自己,宮君冀這才走回床上。
擔心了一個晚上,他也好累了,睡覺吧!
*** *** ***
幾天下來,看著苗念黎每天都累得像隻狗似的回來,一回來又馬上呼呼大睡,就知道她的尋人行動並不理想。
這天,宮君冀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與納悶,在她又一次爬窗進來之後,他便迫不及待的詢問道:"你到底在找什麼人?"
"跟你說也沒用,你只是個小孩子,你不可能會知道我要找的人住在哪裡。"她敷衍了幾句,頻頻打著哈欠。
好累!又一天毫無收穫了。
到底什麼地方出岔了?何以她找了這麼久,就是找不到他們兩人呢?
"你不要以為我是個小孩子就看輕我,也許我真的就認識你要找的人。"宮君冀馬上不服氣的爭辯道。
"我不敢指望你。你還是趕緊上床睡覺了。"她哄道,不好意思每天都佔用他的床。
她知道是他體貼,才會好幾天都把床位讓給她。想必他是看她每天都累得倒頭就睡,不想打擾她的睡眠,才會委屈自己睡在地板上,真是難為他了。
"你今天不說出你在找誰,我就不睡覺。"宮君冀雙手環胸,看來是打定主意,非要問個清楚。
"你--"苗念黎瞪著他,最後沒有他的辦法,於是鬆口道:"我要找的人大約二十出頭,名字是樊世黎,他是個修理腳--"
"樊大哥!你要找的人是樊大哥?"不等她說完話,他逕自開口道。
"你認識他?!"苗念黎難掩激動的抓住他的手,表情淨是難以置信。
不會吧!這宮君冀真是她的貴人,所以活神仙才會直接把她送到這裡來?
原來這才是活神仙真正的用意。
"嗯哼!"宮君冀哼了一聲,洋洋得意。
嘿嘿!現在換她來央求他了。
"君冀,你快告訴我樊世黎住在哪裡。"她喜不自勝地抓著他的手,上下扯動著。
"不告訴你。你不是說我是個小孩子,不敢指望我嗎?"他以她對他說的話堵了回去,洋洋得意的表情真教人恨不得掐死他。
苗念黎就忍不住想這麼做,但一想到他可能是惟一一個知道她親生父親下落的人,她要自己深吸幾口氣,忍住想揍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