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種事換作是以往的她,她恐怕早就被此人毫不放鬆的目光,嚇得逃之夭夭了,但在面對過Angos之後,其他人的眼光就不足以令她怯步了。
心想著的同時,夏羽梅已經在臉盆裡放好水,走出洗手間又注意到他的視線透露出不解,且直盯著她不放。
夏羽梅暗自好笑,仍不願主動說穿,她在等他自己看出她和羽純之間的不同。
傅君逸心中的疑惑愈來愈深,瞅著她擰乾毛巾的眼眸緊瞇著,突然自問自己是否太神經質?否則他怎麼會覺得不僅是她的服裝出了問題,就連她擰乾毛巾的方式也有所不同。這是怎麼一回事?
「羽純?」他再次喚道,卻見她像個悶葫蘆似的悶不吭聲。
「你生病了是嗎?」這或許是惟一可以解釋她始終不肯開口的原因。
夏羽梅搖搖頭,沉默地把毛巾遞給他,她畢竟不是羽純,幫他擦拭的動作還是免了吧!
「你都會幫我擦的,你忘了?」他直瞪著她,沒有接過她手中的毛巾。
夏羽梅態度自若地回望他,仍沒有為他服務的動作,和他僵持著。
「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嗓子啞了是不是?」傅君逸再也沉不住氣地抓住她的手。
夏羽梅尖叫出聲,手中的毛巾掉了,臉盆裡的水更是潑了一地。
「放手,傅先生。」
在她掙扎推開他之前,傅君逸已先行放開她,並以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瞅著她看。
「你叫我什麼?」
真是見鬼了,她叫過他喂,也曾連名帶姓不客氣地叫他傅君逸,但傅先生……她幾時變得這麼客套了?
夏羽梅握著自己被抓疼的手腕,很快地往後退一步,望向他仍是一臉不相信的表情,她的嘴角露出一抹頑皮的笑容。
看來眼前這人一定對羽純也有意思,否則他不會如此在意她的一舉一動。
而她是不清楚他和羽純究竟友好到什麼程度,為了不讓他再對她做出驚人之舉,她決定還是把自己不是羽純的事說出來,免得他又想對她毛手毛腳,自己豈不是虧大了?
「你用不著這樣緊盯著我,你再怎麼看我也不會變成羽純的。」她笑說道。
「你不是羽純?」傅君逸果然睜大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著她。
「你應該早看出我不是羽純了?」
「原來你們是雙胞胎?」這才足以解釋她們兩人長得一模一樣,性情卻截然不同的原因。
「正是,而今天就由我來照顧你。」她說著,撿起掉在地上的毛巾和臉盆,準備重新盛水。
「羽純呢?」
「她今天有事。」她在洗手間回道。
「她有事?」他等不及又往下問:「是什麼事?」
「我想你問太多了吧?羽純她只是義務幫你,並不是你請來的傭人,她也會有想休息的時候。」她重新端著臉盆走出來。
見他一臉陰鬱的表情,她差點忍不住噗笑出聲,原來這會兒是郎有情、妹有意,有人在吃味了喔!
「她出去約會了,對不對?」他口氣悶悶地問道。
「我不知道。」夏羽梅知道這時候還是不要太坦白,於是故意岔開話題。「這是毛巾和水,你還需要其它東西嗎?」「不需要。她真的出去約會了?」他不死心地追問。
「這件事你還是問羽純本人吧!我不回答這種事,她明天會來,你放心。」將擰乾的毛巾交給他,她走至角落的櫃子找尋乾淨的病服。
「我今天不想換病服,你不必麻煩了。」傅君逸心中有點嘔,但他卻堅持不讓夏羽純以外的人替他做這件事。
這意謂著什麼?表示對她忠實嗎?
腦中才浮現這句話,他馬上諷刺地笑了,誰會相信一個獵艷高手會對某某人有著想忠實的感覺?
拜託!別笑掉人家大牙了,連他自自己都不相信他會是這種人。
但他不想教夏羽純的妹妹替他換衣服,這卻是事實。
該死!他幾時如此在意過一名女子了?
不重承諾,沒有約束是他談戀愛的原則,何以他現在反而希望夏羽純只能是他一人的?
難道在想將她留在身邊的同時,他也同樣動了真心?
被這重大發現震撼住,傅君逸有好久不再出聲,只忙著釐清自己腦中的思緒。
夏羽梅雖然覺得他怪裡怪氣,但見他許久不吭聲,倒也樂得走至一旁的椅上,兀自看著自己帶來的雜誌。
待在醫院一整天,夏羽梅什麼事也沒做,只除了看完三本雜誌。而今天這個病人倒是非常合作,不必她服侍換衣,不用她幫忙餵食,所以他吃得相當辛苦,幾乎有一半的白飯全落至外頭。
該是服侍的人不對,但是是他情願什麼事都自己動手來,偏偏只有一隻手能活動,什麼事做起來都加倍辛苦。
一個大男人如此倔強是很好笑,但這也證明了他對羽純的在意程度。
夏羽梅通常都坐在一旁,也不出手幫忙。
不是她心腸太壞,而是她可以瞭解到這男人的自尊,如果她插手幫忙,一定會換來他的白眼。
就算她不瞭解男人,她也不敢向男人的尊嚴挑戰。
「傅先生,如果沒別的事,我得回去了。」傍晚一到,她不便多留。
「你——」傅君逸瞟了瞟她素淨的臉,怎麼看都不習慣。
以為她老早就回家去,是她的聲音教他發現她原來一直坐在角落。
「明天羽純會吧?」倘若她敢再不來,他就親自上門去把她揪出來。
「你放心,她一定會來,你可以不必再和自己生悶氣了。」夏羽梅留下笑語便逕自離開。
傅君逸微微一怔,原來自己表現的這麼明顯?難道……他真的陷下去了嗎!
第六章
隔天一大早,夏羽純心情郁卒地走進病房,卻見傅君逸臉色如灰地看著她,一副打算找她興師問罪的表情。
幹嘛!他吃炸藥了不成?這種表情想嚇人啊?夏羽純悻悻然地瞟他一眼後,走向洗手間。
「你總算知道要出現了?」傅君逸語氣冷冷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