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再不好好把握,豈不辜負上天讓他們倆相遇的一番好意。
甜孜孜地思忖著,夏羽梅不覺嫣然一笑,望著仍在叫罵的一大一小,她彷彿看見了幸福的遠景。
第七章
曾經以為自己很灑脫,也能掌控任何事,包括自己的感情。
她以為自己永遠可以理性地選擇,什麼人該愛、什麼人不該接近,她一直認為自己可以做到這一點。
但是,她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當愛無聲無息降臨,她不見得能及時發現。
所以,當她親眼看見傅君逸的病房有別的女人在,且他們兩人還靠得非常近時,她的心才會狠狠一抽,就像是有人當場給她難堪,令她狼狽地說出話來。
即使陳立亭背著她另交女友,她都未曾像此刻一樣,覺得心刺痛難當。
何以他傅君逸才和個陌生女子靠得很近,她就難以接受眼裡所見到的事實?
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昨天自己還洋洋灑灑地拒絕他的提議,如今那分瀟灑哪裡去了?
夏羽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要自己別在這時候丟人現眼,她不打算教傅君逸發現她的不對勁。
「唷!今天是什麼大日子?有大美人自動投懷送抱了。」她努力以著平時的口吻說話。
如果他是想利用別的女人來報復她昨天拒絕他的提議,那她打死也不會教他知道他成功了。
「你幾時來的?羽純。」傅君逸一副像是這時才注意到她的到來,連忙摟著身旁的女人,笑著為兩人介紹。
「你好,夏小姐,君逸都對我說了,他說你就是撞上他的人,很感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如果不是君逸心疼我,不想我太累,我早在他出事時就來照顧他了。」卓珊蒂一面說,一面露出她的男人就是這麼寵她的幸福表情。
聞言,夏羽純暗暗咬牙,忍住想上前打爛她幸福洋溢的表情,露出個皮笑向不笑的笑容。
「珊蒂,我是擔心你累壞了,照顧病人可是很辛苦,我怎麼捨得讓你做這種事呢!」傅君逸俯首親密地對著身旁女人輕聲道。
見狀,夏羽純更是面若冰霜,心在這一刻整個凍結。
原來他謊稱自己無人照顧,根本是捨不得他的女人吃苦,她早清楚以他的外在條件,不可能身邊沒有女人,所以這會兒她實在不必太吃驚。
「君逸,我就知道你是真心對我好。」卓珊蒂偎近他、一臉甜蜜地說道。
「傻瓜,我不對你好,要對誰好?」
面無表情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夏羽純即使心裡難受,也不輕易表現出來。
這一面的傅君逸她未曾見過,而他也從不曾這麼溫柔多情地對待她。
想來在他眼中她僅是可以為他做牛做馬,聽他使喚、照顧他的人罷了。
什麼他們適合在一起的提議,全是狗屁,裡面沒有他的真心,因為他早把更心給了別人。
她雖然早知道他就是這種人,但在她的內心深處其實曾經暗暗希望是她看走眼。
只是這道希望藏得很深很深,連她自己也是在這一刻才發現它的存在。
因此當希望落空,她的心仍不免被劃了一道很深的傷口。
畢竟她雖然認定他是花心大少,她卻是那麼希望他能和其他人有所不同……
看來一切都只是奢想而已。
「羽純,我的女朋友很漂亮吧?」傅君逸在這時抬起頭,見她只是直勾勾地望著他,他差點心虛地撇開臉。
不過,他並沒有這麼做,因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用不著感到心虛。
「是很漂亮,恭喜你有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她不說違背自己的話,他的女友的確長得不錯。
「君逸,她也很漂亮,你會不會也看上她?」卓珊蒂兩手搭在他肩上,宣示她的主權。
「傻瓜!」他輕捏著她的鼻子,一面悄然注意夏羽純的反應。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或許他是希望她能表現出很在意他的樣子,讓他能有將她佔為己有的機會。
然而,在她木然的表情中,他卻完全找不到自己想要的反應。
望著床上兩人在她面前打情罵俏,夏羽純無法告訴自己她不在乎,因為胸口隱隱作疼的刺人感受,已代她說出了事實。
而她不擅長說謊,所以她無法將自己泛疼的胸口解釋於因為沒吃早餐所引起的。
是吃醋吧!她終於承認讓她心裡又酸又疼的真正原因了,是因為她在乎他,但這並不能改變什麼。
就算她再喜歡她、在乎他,她也不會去和別人共享一個男人,更不願做出奪人所愛的失德事。
那麼她還在這兒做什麼?更要杵在這兒看他們兩人卿卿我我,欣賞免費愛情大公演嗎?
還是趁早走人吧,不過在此之前,她必須先確定一件事,於是,她以著平靜的口氣問道:
「有她在,我還需要留下來照顧你嗎?」凡事有頭有尾,就算要走也要取得他的首肯。
傅君逸尚未回答,卓珊蒂已先行搶先道:
「不需要,我已經決定了,不管再怎麼辛苦,我都要照顧我的男人。」
傅君逸屏住氣息,靜候她的答覆。沒錯,他的目的是要叫她不必再來,但另一方面他心裡何嘗不希望能引出她的真心話。
如果她有些一在意他,那麼他會不顧兄弟之情將她搶過來,她就是對他這麼重要,但先決條件是她必須只在意他一人。
時間或許只那麼一會兒,但在他的感覺就像是經過一世紀之久,他才聽見她的答覆。
「我無所謂。」這一刻她也不想再多待半秒鐘。「你的意思呢?」只要他開口,她馬上就走。
「既然我的女友要照顧我,你也不必留下來了。」她冷絕的態度教他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直直望進他厭煩的眼,夏羽純相信自己會永遠記住這一刻,她毅然地走出病房。
「你愛她,我說的沒錯吧?君逸。」卓珊蒂在意到傅君逸的眼神即使在那女孩都已走遠,仍不肯收回視線的目光。難怪他會在那女孩面前演出這一段戲,根本是存心逼著人家離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