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鋼琴旁的夏羽梅細心地注視著一名叫吳雪莉的小女孩,小女孩正努力在鍵盤上尋找Do這個音階位置。
「夏小姐,口渴了吧!這裡有剛泡好的茶。」吳仲寬走進來打聲招呼。
「你不必這麼麻煩,吳先生。」面對學生的家長,夏羽梅客氣地回應道。
「這孩子音樂造詣不是很好的樣子。」吳仲寬把茶放至桌上,並走到鋼琴旁摸了摸女兒的頭。
「剛開始比較沒辦法進入狀況,更何況小雪莉才五歲大。一般家長讓小孩子學鋼琴的目的只是在培養孩子的興趣,除非吳先生您想要一個音樂天才。」這可不是她能力所及了。
吳仲寬表示認同地頷首,在夏羽梅說話的當兒,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身上,投射出溫暖的光芒。
夏羽梅絲毫未曾留意對方對她強烈的好感,只是單純的把對方當作是學生家長看待。
似乎注意到這種狀況,吳仲寬也不便說開,因為他可不想把氣氛弄得太尷尬。
「我就在書房,如果有什麼事可以在那裡找到我。」他交代道。
夏羽梅點頭,看著他走出房間後,才把注意力放在吳雪莉身上。
「夏姐姐,我還是找不到DO在哪裡。」吳雪莉稚嫩的聲音傳來。
夏羽梅於是握著雪莉的小手往鍵盤上滑去,並為她指出Do的正確位置。
「夏姐姐,我知道DO在哪裡了!」吳雪莉馬上興奮地大叫。
「雪莉好棒呢!」她稱讚道。
一得到讚賞,天真的吳雪莉立刻開心地抱住夏羽梅,在她細白的臉頰上,印下好幾個甜蜜的親吻,惹得她輕笑出聲。
「夏姐姐,我好喜歡你。」
「夏姐姐也很喜歡小雪莉啊。」她真心回道。
是心疼這麼小的孩子就沒有母親在身邊吧!夏羽梅對於小雪莉總是多些疼惜。
「羽梅,我看到了喔!」夏羽純趴在窗口,對著下面剛走進來的夏羽梅叫道。
「看到什麼?」夏羽梅不解地看看四周,不明白有什麼地方值得她這麼大呼小叫。
「你想瞞我?你明明是讓一名男士送回來。」她可是居高臨下,看得一清二楚。
「你不要亂說,他是我學生的家長。」她嗔怪了愛無事生事的她一眼。
「家長?不會吧?看起來不像耶!」
「他很早就結婚了。」只不過又離婚了,這句話夏羽梅不敢說出來,免得又有人要胡思亂想。
「唉!可惜,要不然你和他也許有機會日久生情喔!」夏羽純果然滿腦子的浪漫思想。
看吧!她就知道羽純一定會有這種想法,所幸她沒有老實說,夏羽梅暗暗鬆了口氣。
「你今天怎麼沒出去?」夏羽梅訝異地問道。
平時這個時間羽純是不會在家當守門員的,夏羽梅感到很意外。
「還說呢!我被禁足了。」夏羽純沒好氣地回道。
「禁足?」夏羽梅表情更為詫異。
「就是禁足,你不用不相信,媽明白地告訴我,這幾天我若是跑出去,她就要打斷我的腿。」她悻悻然地說道。
「你又惹媽生氣了?」
「你以為我吃飽撐著,每天就只會惹她生氣啊!」她才是那個倒霉挨罵的人,好不好!
只為了一個相親飯局,她母親竟然就把她關起來,不讓她出去,免得她一溜出去,就不知道要回來。
真搞不懂媽的腦袋裡究竟在想些開麼,跟她重申不知多少遍、說她已有男朋友,她就是聽不進去,執意要她去赴約才肯放過她。
好好地幹嘛為她安排什麼相親,她的男性朋友一大堆,要男朋友隨便一個都強過母親替她安排認識的男人。
「發生什麼事了?」夏羽梅在夏羽純心裡仍在抱怨的同時,人已走進她的房間,想問個明白。
「還是你比較幸運,因為媽如果動歪腦筋,她第一個想到的都是我,你永遠可以躲在我後面。」
「羽純,媽到底要你做什麼?」
「她……她要我去相親啦!你能相信嗎?我是什麼年代的新新人類,竟然要被逼去相親!如果我沒男朋友那就算了,問題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媽還是執意要這麼做,連一點商量餘地都沒有,你說氣不氣人?」夏羽純忿忿地表示著她的不平。
「羽純,我想媽是為你好。」
「為我好?這句話用在你身上更好。想想看,你不但善解人意,目前又沒有男朋友,為什麼媽就是沒有想到要為你安排個飯局什麼的,偏偏這種事都會落在我頭上。」夏羽純努努嘴,望著和自已有張相同臉孔的羽梅,心裡突然閃過一道念頭。
對啊!她怎會沒想到這一點?羽梅不但沒有男朋友,她還是她的孿生妹妹呢!
「羽梅。」一想到她可以利用這一點,夏羽純捉住妹妹的手,大叫出聲。
「幹嘛這樣看我!」夏羽梅被她盯得心裡毛毛的。
「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她笑瞇瞇地。
「什麼事?」她有預感不會是什麼好事,當羽純露出這種表情時,總是她在算計人家的時候。
「這個星期天,不如你代替我去赴約,你說好不好?」
「不好。」她就知道一定沒好事。
「羽梅,就只是假扮我而已,其實也不用假扮啦!反正我們是雙胞胎,又沒有人能分辨得出來。」夏羽純說得沾沾自喜。
夏羽梅卻什麼也沒說,只是一徑地盯著她看。
瞧見她這種反應,夏羽純知道自己開心得太早,羽梅尚未被她說動。
不過,說服羽梅,向來不是太困難的事,因為羽梅一向容易心軟,很好商量。
「就這一次,好不好!」
「羽純,這種事行不通,你明知道那種場面我容易怯場。」不是她不願伸出援手,而是她做不來。
「媽會在旁邊,你不用擔心。」
「問題是媽會發現我和你明顯的不同,我無法代替你去赴約。」若是教媽發現,後果可不堪設想。
「不會的,小時候我們也曾有過這種遊戲啊,媽不是也到一段時間後才發現。」夏羽純遊說著,不願放棄這念頭。現在惟一可以救她的人就是羽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