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人跌坐在地,才想罵人,但在看清是何人撞倒她後,立刻驚呼出聲:「江寧兒?你是江寧兒?我是胡倩如啊!你還記得嗎?喂!」胡倩如坐在地上,叫著已經跑遠的江寧兒。
「倩如?」宋子軒沒有追上前,從胡倩如的叫嚷中,他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
而他打算先聽胡倩如怎麼說。
「她就是江寧兒?你曾說的那位被你言詞所傷,以致不再相信任何人的國中同學?」
聽完胡倩如一再肯定她沒有認錯人,宋子軒陷入沉思。
倘若胡倩如沒有認錯人,那就是芯蕾在騙他了?
或者該叫她江寧兒?只是她何以要這麼做?
接近他的真正目的又是想要什麼?
想到她的故事有可能全是自編自導,他不覺一股怒焰直燒心頭,溫文的臉上突然罩上一抹寒霜。
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怒氣逐漸高漲,他竟像個傻瓜一樣,被個小女孩耍得團團轉。
他是那麼相信她的說詞,以為她當真是個小可憐,是個被父親賣掉的無助女孩。
結果事實證明她根本從小就沒有父親,他卻因她的謊話禁不住想好好照顧她,這更是天大的笑話。
想他堂堂一個徵信社社長,居然會教一名少女給愚弄了,難怪他始終追查不出她父親的詳細資料,原來根本沒這個人存在。
「我肯定就是她,宋大哥,你是怎麼找到她的?」胡倩如沒注意到他臉上神色不對,自顧自地問道。
「我沒有找到她,是她自己送上門。」他暗一咬牙,就是想不透她接近他的目的何在。
「嗄?我不懂你的意思,宋大哥。」胡倩如愣愣地問道。
「現在我還很難向你解釋。倩如,你丈夫同意你來見我嗎?」
「我已經跟他攤牌,他再要亂吃醋,我就不理他,他就什麼都依我了。」胡倩如說的得意,又問道:「宋大哥,我想見江寧兒,你能安排嗎?」
「要想見她,也要先找到她的人再說。」他有預感她不會乖乖回飯店等他。
聞言,胡倩如的臉瞬間垮下,看來她又錯過了。
宋子軒沒有理會她的歎氣,眼神逕自看向街道外,猜想著她會上哪兒去……
第七章
同一時間,宋家屋宅因為接到匿名的包裹,而引起掀然大波。
曹姿芳看著紙袋中那些親密照片裡,男主角正是她相信多年也深愛多年的丈夫,她的心一陣又一陣地揪疼,疼得她唇瓣泛白,臉色呈現灰白。
她並不相信秋堂會背著她做出這種事,但手中的照片證據確鑿,讓她難以說服自己不去多想。想到那幾天丈夫聲稱下南部勘察工程,現在才知根本是假的,原來他那些天就是和這女人在一起,還騙她是出差去。
不值呀!曾經為了他,她背叛了知心好友,把好友傷得那麼深,結果自己的下場不也一樣?
在年老了丈夫才出軌,豈不更悲哀?
是報應吧!她畢竟是搶了別人的未婚夫啊!即使事過多年,這仍是抹殺不掉的事實。
如果這是她要付出的代價,她不會有怨尤,多年來的幸福已是上天的眷愛。
不是她的她不會強求,她甚至願意退讓,然而她希望的是秋堂可以自己告訴她他有了外遇,而不是讓對方寄來這種親密照片傷她的心。
呆坐了許久,曹姿芳才將照片收好,重新放進牛皮紙袋裡,但照片尚未收全,她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傷,將臉埋進手心裡啜泣出聲。
宋子軒走進大廳,正好看見這一幕,他立刻臉色驟變,大步走向母親。
曹姿芳見兒子回來,像是找到了支柱,起身捉住兒子的手臂,痛哭出聲。
「子軒,子軒!」
「媽,到底發生什麼事?你怎麼會這麼傷心?」宋子軒從未見母親如此傷心欲絕,心裡明白一定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你爸,你爸他……」哽咽著,曹姿芳終是吐不出那幾個字。
「爸怎麼了?」
「你爸有外遇,他在外面有別的女人。」曹姿芳一面說,一面掉淚。
「這是誰在造謠?」
「沒有人造謠,這些照片就是證據。」
將母親扶至沙發坐好,宋子軒才拿起桌上的照片仔細一看,他瞇起了利眼,神情轉為凌厲。
照片中的人的確是他父親,而這女人的背影很眼熟,像是在哪兒見過。
「既然你爸有了別的女人,媽願意成全他們。」曹姿芳悶聲哭著。
「媽,你和爸都老夫老妻了,你不能夠相信爸的為人嗎?」
「不是媽不相信,只是這些照片……」
「這些照片也許是假的,是個陷阱!媽,你如果因此上當,豈不白白傷心,也誤會爸了?你試著以另一個角度看待此事,或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他開導著,由自始至終都相信父親的為人。「陷阱?」曹姿芳微怔。
是啊!她從未想過這一點,如果秋堂根本沒有外遇,只是有人暗中設計一切,她是不是就太對不起秋堂了?
「沒錯!所以媽你什麼也不要做,也不要將收到照片的事對爸提起,你裝作毫不知情,這事由我來查證,你在家等消息。」
凡事不能單看外表,他豈會不瞭解要製造親密照片有多麼簡單。
單是由親密照片就要構成外遇條件,他覺得太牽強。
「子軒,如果真有此事,不要為難你爸。」
「沒有如果,媽,我還是相信爸不是這種人。」他深信自己的直覺不會有錯。
聞言,曹姿芳像是重新建立起信心,一掃先前的悲傷,對兒子露出欣慰的笑容。
事情還沒有太糟,她還有個開徵信社的兒子。
在父親公司門口等候了好一會兒,宋子軒總算看見他父親的轎車開出停車場。
注意父親並不是往回家的路上行駛,宋子軒神情一凜,踩上油門緊跟隨在父親的車後方。
為了不讓父親發現,他特地向職員借來中古車,甚至連他的外型也做了很大的改變。
他戴了副墨鏡,頭上頂著米黃色圓帽,著休閒服,看來像是個才初出社會的年輕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