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是一到馬路上,正好有輛計程車以為她要搭車,很快地停在她面前,她立刻當機立斷地坐上計程車,正好見到他也衝出大門。
將自己縮進了車內,她抱住自己這才啜泣出聲,要司機趕快把車開上路。
她不需要感到難過,更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她才不需要他宋子軒為了想彌補她才和她在一起。儘管心裡一再如此告訴自己,江寧兒的眼淚仍然不停奔流。
曾經她以為自己找到了一輩子的依靠,不料仍只是一場夢而已。
如今夢醒了,她又該何去何從?
哪裡才是她江寧兒的歸處?
一大早,宋宅就吵吵鬧鬧地不得安寧,就為了江寧兒在昨夜跑走了。
「哥,你是怎麼照顧人的?竟把人給弄丟了!」宋芸萱咋舌道。
為此宋子軒惡狠狠地瞪著她,警告她少在他心情欠佳時招惹他。
宋芸萱嚇得連忙摀住嘴巴。
「你把所有實情都告訴她了?」宋秋堂表情沉重地問道,果見兒子向他點了點頭。
難怪她會逃離這兒,任誰也不想待在這造成她一切不幸的地方。
「她一定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尤其又知道一切的真相,她心裡的傷害更大。」曹姿芳頗有感觸地歎著氣。
宋子軒未發一言,他心裡十分清楚把她傷得最深的人是他。
因為他解釋得太過清楚,反而讓她誤以為他和父親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基於補償心理。
王愛玲的事縱使教她深受打擊,但毀了她最後一絲信任的卻是他,為了急於向她解釋一切,他竟忽略了她易感的心往往會直接往最壞的一面想。
把他的心意當作是補償作用,這是任何人在聽了他那一番說詞後很自然的想法。
但任何人都可以這麼想,就惟獨她江寧兒不該這麼想。
他所做的一切、他的心意,她該是最瞭解的人,她倒是一句補償就否決了他以往的一切?
她好大的膽子,敢這樣看待他對她的心意!
難道他對她還不夠真心?
她是惟一一個能在他面前哭哭啼啼,還能繼續留在他身邊的女人;也是惟一一個在欺騙他之後,沒有遭他反擊的人。
更甭提她是他首次帶到徵信社的惟一女性。她不懂她的特別,但所有社裡的員工全瞭解這代表著什麼意義。
沒有說穿,是因為不想太早教她發現,沒想到反而構成她不信任他的理由。
該死的女人,等到他找到她的人,他非要教她明白不相信他的後果有多嚴重。
「哥,你的表情好可怕,爸在問你要不要去找江寧兒,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也不要用這表情嚇人嘛。」宋芸萱小小聲說道。
宋子軒的目光頓時像兩道利刃射向宋芸萱,接著轉身大步走出大門。
「哇!哥幾時變得這麼恐怖了?」宋芸萱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小生怕怕地拍著胸。
「你哥現在正在為寧兒的事煩心,你不要去招惹他。」宋秋堂拍了拍女兒的頭。
「唉!當初我要他趕快找個女孩定下來,就是怕發生今天這種狀況,你們想想看,有哪個女孩子願意接受這種安排?也難怪那孩子要跑掉了。」曹姿芳深深地歎口氣。
「嗄?原來媽就是為了這個理由要哥趕快定下來啊?這太誇張了,你怎麼能料到哥會愛上江寧兒!難道媽早在幾年前就知道江寧兒會找上門來!」宋芸萱兩眼發亮,對母親的未卜先知簡直要佩服得五體投地,真是太厲害了!
「媽哪有這麼厲害,是料到你爸一定會打著要你大哥娶那女孩的主意,才想在前幾年趕緊教你哥定下來。」曹姿芳笑笑地指出。
「結果是你料錯了,姿芳,這回我尚未對子軒提起這主意,他自己已經先看上人家了。」宋秋堂不住呵呵笑出聲。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打子軒還小的時候你就常對他提起有這麼個女孩存在,你以為子軒能這麼快用下感情是誰造成的?」曹姿芳沒好氣地反駁回去。
「感情的事不是我能逼子軒去決定的,我只是吩咐他要趕緊找到她,可沒要子軒找到她後再愛上她。」宋秋堂心裡十分樂見這個結果,但嘴上可撇得乾淨了。
「爸、媽,你們現在談這個沒有用啦!先找到江寧兒的人,你們再去討論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神機妙算吧!」宋芸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差點把這正事給忘了,芸萱,你留在家裡,爸到徵信社一趟。」那裡人手多,要找人也比較容易。宋秋堂交代著,一面走向大門。
「我跟你一塊兒去。」曹姿芳緊跟在後。
宋芸萱呆望著離去的父母,好一會兒才想到要大叫:「不要又要我看家啦!」
江寧兒站在她生活了許多年的住處前,到最後她還是回到了這個地方。
每當她心裡想找個人安慰時,她想到的就是她母親王愛玲。可這會兒連她也不是她真正的親人,她該去找誰訴心裡的苦?
始終沒有勇氣伸手按門鈴,江寧兒轉身就要離開,這裡不是她該來的地方。她十分明白,但心裡總有個聲音要她回到這裡,或許是她始終不願去相信她母親會如此狠心不要她這個女兒。
「你又來這裡做什麼?」王愛玲提著菜籃子,站在她身前不遠處。
「我……」她欲言又止,望了王愛玲冷漠的眼,再也說不出話。
「是宋家人不要你了,因為你和他們兒子搞出亂倫關係?」王愛玲嗤聲道,冷冷地看著她,提著菜籃經過她身旁。
「我……」江寧兒不願把實情說出來,也許教母親這麼以為,母親心裡的恨意會少一些。
「你什麼你!走頭無路才回來找我,你以為我是收別人不要的東西的?」王愛玲語氣儘是刻薄,打開大門後始終背對著她。
「我不是,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知道我不是你親生母親,連一聲媽也不會叫了?也好,反正我也從來不把你當女兒對待。」
「不,我沒有這麼想,我也知道媽你只是在說氣話,我一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