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可以想像父親的反應會有多激烈,而他母親則有可能因為太高興而哭得唏哩嘩啦的。
「你不會打算將這件事告訴他們兩老吧?」丁文儒兩眼閃閃發光,很感興趣地問。
「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老兄,你也說的太輕鬆了吧?你當真能確定那個女孩是你的女兒?你難道不擔心這是個騙局?」丁文儒半憂心半生氣地提醒他。
「就算是個騙局,該擔心的人也不是我。」展御司綻開笑容,眼裡閃著一抹惡作劇的光芒。
「你是昏了頭不成?我怎麼聽不明白你的意思?」丁文儒愈聽愈迷糊。
「你聽不明白沒關係,在一旁看下去就是了。」他會讓整件事情變得很有趣。
不管那叫琪琪的女孩是不是他女兒,她的存在對他而言,反而是件好事。
聞言,丁文儒更加困惑,但他不指望展御司能為他解惑,這位老兄別的本事沒有,就只會故弄玄虛,他是別想指望他說出心裡面的打算了。
這天晚上,展家祖屋裡果然傳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展御司的父親展久松,從兒子口中得知外面有個女人有了展家的骨肉,他的反應果然不同凡響。
「你給我聽清楚,御司,立刻和那個女人撇清關係,你不要想把她帶回來。」展久松暴跳如雷。已經許久不曾發這麼大火的他,一生起氣仍威力十足。
「御司,你不要聽你爸發神經說的話,把她帶回來,讓媽好好看看她。」展御司的母親李淑惠反而激動得紅了眼眶。
她盼了多年,兒子總算給她帶回好消息。這幾年她不是不清楚兒子的社交生活有多活躍,她之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曾加以管束,無非就是希望這一天的到來。
她沒有什麼門戶之見,只要是規矩人家的女兒,她不在乎對方家世如何,反正以展家的財勢,絕對有能力養飽兩家人。
「你不要做夢了,我不會讓那來路不明的女人進門。」展久松駁斥道。
「什麼來路不明的女人?你不相信咱們兒子御司選女人的眼光?」李淑惠對她的兒子非常有信心。
展御司在一旁未發一言,笑看著他的爸媽一來一往的爭執著,他相信等會兒他們自會將討論結果告訴他,他不必急著開口。
「御司他會有什麼好眼光?他如果有好眼光,他不會看不上我為他特別精心挑選的那些名門閨秀。我就不明白那一個個臉蛋、身材沒話說,家世又是一流的女人,哪裡惹他嫌了,竟連一個也看不上,非要到外面隨便找個野女人回來。」一提起這事,展久松更是肝火上升。
「你還沒見到那女人,你又知道她是個野女人了?你好歹也留點口德,不要教人笑你為老不尊。」李淑惠毫不客氣地反駁丈夫,一副決定為梅茉情護航到底的模樣。
「我不用親眼見到就肯定她是個不知羞恥的野女人。」展久松從鼻腔冷哼道。
「你說話要有憑有據,不要血口噴人。」李淑惠氣得渾身發抖。
「我血口噴人?她都能在未結婚之前就和御司上床、還把肚子搞大,你說她會是多麼有規矩的女人?」展久松用輕蔑的口氣說著,總之他就是打從心底反對讓那女人進他展家門。
「你……你怎麼不說是你偉大的兒子硬是對人家出手,自己不檢討,還怪人家女生不檢點,你未免太厚此薄彼了。」李淑惠氣憤填膺的反諷道。
在一旁的展御司聽得差點爆出笑聲。若非情況不允許,他真的會大聲鼓掌,母親說的真是太好了。
看來為了保住孫子,他母親已經走火入魔了。這不打緊,繼續看下去再說。
「你搞清楚,我的兒子就是你的兒子,你到底站在哪一方?」展久松氣得七竅生煙,簡直拿這番女人沒辦法。
「你才要弄清楚,御司是我們的兒子,他的孩子不就是我們的孫子?你不想要含飴弄孫,我不阻止你,但你也別想阻礙我。」李淑惠儼然一副誰要阻止她抱孫子,她就找誰拚命的表情。
看來還有得吵了。展御司索性找張舒適的椅子坐下,雙手交疊在後腦的觀看發展。
「你想要孫子還怕沒有嗎?只要御司跟我為他挑選的任何一個名門之女結婚,你要多少個孫子都沒問題。」展久松替兒子所挑選的女人都一一經過詳細檢查,保證是個品質優良的母親。
「你說的倒好聽,問題是你那些名門之女,御司一個也看不上,既然看不上眼,又哪裡來的多少個孫子都沒問題?」李淑惠不客氣地潑丈夫冷水,緊接著又往下繼續說:「現在既然有個現成的,你不好好把握,你到底想等到什麼時候才抱孫子?」
「我可以等。總而言之我就是反對讓那女人把孩子生下來。御司你最好聽清楚,馬上給那女人一筆錢,要她把肚子裡的孩子打掉,別想因此賴上你。」他的孫子絕對要是品質優良的品種。
「我不准!你們父子給我聽好,誰要動我孫子的念頭,我馬上死給他看。」李淑惠認真地威脅道。聞言,展御司未動聲色。這一套他從二十歲那年就經歷過了,他自然不會再上當。
但展久松可不一樣,他外表雖是強悍易怒,但心裡可是不能沒有這一天到晚和他唱反調的老伴,所以一聽到他的老伴又要開始一哭二鬧三上吊,他的表情隨即轉為挫敗,這回他不妥協也不行了。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番,算我怕了你。御司,先把那女人帶回來安產,你媽會知道如何照顧一名孕婦。」展久松終於不再堅持己見,轉身對兒子說道。
「你爸說的對,把你的女人帶回來,媽會給她最好的照顧。」想到要照顧一名孕婦,李淑惠就感到無比開心。
那女人肚子裡懷的可是他們展家第一個孫子,不好好妥善照顧可不行。
「爸、媽,恐怕你們搞錯我的意思了。」展御司這時才從舒適的椅子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