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展御司嗎?」
「我是展御司。小朋友,你怎麼知道我叫展御司?」他笑著在小男生面前蹲下。
「因為你頭上有個傷口,大姐姐說頭上有傷的人就是展御司。」
「大姐姐?」她果然來了!展御司左右看了下,仍未看見半個人影。於是他又問向小男生。「小朋友,那個姐姐呢?」
「大姐姐很漂亮哦!我將來要娶她當我的新娘子。」小男生笑得開心,說得自大。
展御司的嘴角抽搐了下,按捺著性子不跟一個小男生計較;如果他一個大男人跟個小男生爭風吃醋,那就真的很難看了。
「小朋友,我知道大姐姐很漂亮,只是她現在人在哪裡!」
「大姐姐要我把這張紙交給你,她不在這裡啦!」小男生呵呵笑,把紙條交給他後,便直接跑去找他的玩伴,一面跑他還一面回頭叫道:「將來我一定要娶大姐姐當新娘子。」
「你這小鬼別做夢了。」展御司冷哼著,攤開手中的小紙條。
裡頭同樣寫著一排字:
御司,我愛你!我在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等你。
第一次約會?這女人究竟在玩什麼花樣?
心裡開始抱著疑惑,展御司動身往下一個地點前進。
展御司來到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是動物園。這裡這麼大,他要怎麼找人?再者他有個預感,他的小茉兒一樣沒在這兒等他。
果然一分鐘後又有個小男生朝他跑來,這次更絕的是小男生先是忿忿的踢他一腳,才把紙條交給他,接著轉身就跑。
展御司一點也不意外的打開紙條,這回的內容令他會心一笑。
第一次接吻的地方!他知道她指的是哪裡,但她不知道的是他第一次吻她時,是在電影院,當時她看電影看到睡著,他便悄悄偷走她的初吻。
抱著愉悅的心情,展御司這回來到市中心的街道上。這裡早和十年前的街貌大不相同,但他仍然記得她的薪資袋在這兒遭搶,她在這兒向他傾訴心情,還有被路人起哄的正式親吻。
獨自回憶當時,展御司在發現自己已經站在這兒等小男生來找他足足等了一個小時時,這才開始納悶是什麼地方出了錯。
不會是小朋友根本沒認出他,把紙條給別人了吧?
或者是……難道是——
展御司驀然睜大眼,拔腿往另一個方向跑,跑著跑著,他甚至還朗笑出聲。
原來如此!原來他的小茉兒老早就知道他在電影院偷吻了她,她居然一次也沒跟他提起,實在是太可惡了。
從來沒有跑得這麼辛苦,而且氣喘如牛的,展御司來到電影院前停下腳步,雙手撐在大腿上,汗流浹背的直喘著氣。
不一會兒,有個俏生生的臉蛋就這樣探到他彎下腰直喘氣的臉龐前,笑瞇瞇地說:
「你累了嗎?」
「你這個頑皮鬼!」他說著,一手用力將她攬進懷裡,抱著她緊貼住他上下起伏的胸膛。「你這樣子捉弄我,看我饒你不?」
「我不是在捉弄你,這裡人多,你先放開我。」梅茉情羞紅了臉,想推開他毫不放鬆的摟抱。
「不放,快說出你想證明什麼?要不我就在這兒吻你。」
「你又要威脅人了?」
「我是在威脅你啊!」
「想知道我想證明什麼,你自己想,我才不告訴你。」她笑容燦爛。他能依著紙條找到她,就表示他跟她一樣從未忘記他們相戀時的一點一滴。
這就足夠了,足夠她為了他去迎接所有挑戰。
「小茉兒,我很高興你還記得這一點一滴。」他如果不知道她想借此證明什麼,那麼也枉費他對她用情這麼深了。
「我也是。御司,這十年來我從未忘記你,也曾回去找過你,但那時你身邊已經有個更適合你的女伴,你們站在一起是那麼相配,根本沒有我可以立足的地方。」她悶悶的指出,故意說得很哀怨。「小茉兒,你真的回來找過我?」他挑了挑眉,不是很相信。
「你這是什麼表情?」
「我實在很難相信你回來找我,看見我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你居然沒有衝上來踢我,這不像是你的作風嘛!」他摸著下巴,一臉納悶。
「你現在還說風涼話。當我看見你和一個無論外表、穿著都那麼配得上你的女人,你不知道我曾經有多恨自己為什麼配不上你,為什麼你的家世背景要和我有這麼大的懸殊差距,讓我這雙腳怎麼也跨不過去我們之間的鴻溝。」她說著聽見他喉中發出咕噥聲,不由得掄拳捶向他。「你還笑得出來!」
「我在笑你笨嘛!在我眼中你純真可愛,天真聖潔到每次我想親近你,都覺得自己是在侵犯一個天使。在沒遇見你之前,我有許多女朋友;在你離開我之後,我更是遊戲人間,你說跟你比起來,誰比較配不上誰?」他雙手用力棒住她的臉,認真地盯著她。「你認定我的家世背景使你配不上我,我卻認為你的潔淨無邪,反而令我沒資格和你在一起。你說這有多冤枉,難道我們必須因為這小小的個人想法而失去彼此?」
「我知道是我的想法太膚淺,可是你真的是人人眼中的——」
「不管我是人人眼中的什麼,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愛你的展御司,等到哪一天你又覺得自己無法跨過我們之間的鴻溝,你只需要告訴我一聲,我會——」
「你會怎麼做?」她好奇地問。
「我會——」展御司說著將她高高抱起,然後直接往他的肩上一放,讓她倒掛在他肩上。「這麼做。你瞧!這樣你和我之間可是一點距離也沒有了。」
「啊!放我下來。」梅茉情大叫。「不要鬧了,御司,我們不是小孩子了。」她說完,身子果然被放了下來。
「是不是小孩子了,那你說什麼時候嫁給我?」他算是替他父親開這個口。
為人子嘛,總該盡點孝道。這兩天他父親可苦了,每天愁眉苦臉地直說他老糊塗,連老伴交代的事也做不到,害他老伴現在都不肯跟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