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於書亞從陰暗的角落走出來。
「是你。我還以為你已經回家去,不再跟著我了。」梅蝶依回過身,見到他仍然沒有半點喜悅。
「妳明知道我不可能再回那個讓我傷害妳的家,我恨透了那個家。」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也別把你和你父親不合的過錯歸咎到我頭上來。」梅蝶依生硬著口氣道,氣自己居然在為於書亞心疼。
本來他是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他不必離鄉背井跟著她來到另一個都市。
那夜她哭著求爸和大姊趕快帶她離開那令她傷心的地方,就是想和過去斷得一乾二淨。
怎知這呆子就非要不死心地追來,且一待就是一年,任由她如何冷淡對待,如何狠心地趕他走,他就是有辦法把她的話當作是耳邊風,死皮賴臉的趕都趕不走。
她何嘗願意這樣對待他?曾經他也是她最要好的哥兒們,他們一起惡作劇,一起分享快樂,連她任性的無理取鬧,他也會急的手足無措。
他的好,她都一清二楚,也不是沒想過當初如果她愛上的人是於書亞,今天她也許就不會受傷了。
但事情一旦發生,往往不可能再重新來過,她和書亞也不可能再和從前一樣,笑笑鬧鬧的在一起了。而見到他只會讓她想起那個人,想起和他的過往,想起自己的心曾經碎了一地,再也拼湊不全。
每想到這裡,她根本連最基本的冷靜也做不到,過去的種種隨著書亞出現而時時重回眼前,要忘卻傷痛,談何容易。
「你放過我,好不好?書亞。」她拔高聲量,激動得用手指抓著頭髮。
「小蝶,妳不要這樣子,我不是來和妳談過去的事。」於書亞這才明白何以大哥要他不要再提過往的事。
大哥說的沒錯,小蝶根本聽不進任何解釋,說了也是白說。
「你還不明白嗎?你根本不需跟我提到過去,只要你出現,我就會想起兩年前的事!但我想忘記那一切,我已經過得很快樂,我不想再回想起那件事,你明白嗎?」
「妳不快樂,妳這樣拿自己的美色四處和人約會,騙取約會費用,我不相信妳會覺得快樂!」於書亞不客氣地拆穿她。
「你又跟蹤我?你夠了沒!不要管我的事,好不好?」梅蝶依見他在她家門口說出她騙取約會錢的事,連忙拉他遠離家門。
如果教大姊知道,大姊不知會作何反應,她不想自己的苦心白費了。
「小蝶,既然怕妳大姊知道,妳就不要再這樣做了,不然我會把這事全盤告訴梅大姊。」於書亞不得已說出下下之策。
「你威脅我?」
「我是關心妳。」
「不需要,我需要的是兩千萬,除非你能拿出兩千萬,我就凡事聽你的,否則我的閒事你最好少管。」梅蝶依冷哼道,故意刁難他。
他一個人流浪在外,沒餓死是老天保佑,他不可能拿得出兩千萬。
藉此將他趕走,她的身邊就不會再有人每天以為自己是她的救世主,緊跟著她不走。
「這話可是妳說的?」於書亞兩眼一亮,等的也是這一刻。
「就是我說的,怎樣?我不信你真拿得出兩千萬。」
瞧見他顯得太開心,梅蝶依開始出現不確定,但要她相信這小子有兩千萬,打死她都不信。
「如果我當真拿得出兩千萬呢?」於書亞繼續設陷阱。
「我說過就凡事聽你的。」她和他賭上了,遂又道:「但相反的,如果你拿不出來,從此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妳的意思可是說,只要有人有兩千萬,妳就凡事聽他的?」於書亞再確定一次,心裡忍不住暗暗歎口氣,直感歎小蝶為了兩千萬,簡直快走火入魔了。
為了兩千萬,就同意凡事聽別人的,若她因此而碰上個喪心病狂的色魔,她這一生不也就完了?
還好這事先被他們於家兄弟遇上,否則她若出事,可不只是她的家人為她傷心難過,他大哥大概還會為她犯下殺人罪。
「你儘管放心,我說到做到,你不必一再確認。」簡直受夠了干書亞的不乾脆,梅蝶依翻翻白眼,真想找人一拳揍昏他。
「好,我老實告訴你,小蝶,我沒有兩千萬。」於書亞這才招認道。
「你在耍我?」梅蝶依瞪著他。
「我不是在耍妳,而是我有個朋友,他拿得出兩千萬。」
梅蝶依納悶地看著他,她怎麼看都覺得今天書亞不太對勁,好像顯得比以往開心。
這一年來,他像是個憂鬱王子,真的很少見他表現得如此輕鬆。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但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她一時也說不上來。
「我這朋友他家裡很有錢,但是他長得不是很好看,所以一直找不到女朋友;偏偏他又是家中獨子,沒有傳宗接代的話對祖先無法交代,那天他在路上遇見我,就拜託我替他介紹女朋友,說多少錢都沒關係。」於書亞繼續掰道。
「什麼叫作多少錢都沒關係?」
「就是聘金多少都沒問題。」於書亞答得乾脆。
「聘金?不是拜託你介紹女朋友而已,怎麼一下子就談到聘金了?」她不是這麼好打發的。
「我那朋友年紀已老大不小,沒時間談戀愛,希望女方最好能盡快嫁給他,所以他才會說聘金多少沒問題,他只想快點結婚生子。」於書亞有問必答。
幸好大哥太瞭解小蝶,早把她會有的問答一一先和他預習一遍,否則她這樣一路追問下來,他不先洩了底才怪。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我嫁給你的朋友,就有兩千萬的聘金可收?」梅蝶依的語調不禁興奮了起來。
前些天她才想以收聘金的方式湊足兩千萬,沒想到今天機會就找上門來,這是不是意謂著要她別再為掙錢硬撐下去,找個有錢的男人嫁了,她就不必每天面對她不喜歡的男人還要強顏歡笑,賺那麼一點小錢?
「我的朋友的確是這麼說。但是,小蝶,妳有必要為了妳大姊就把自己嫁給一個妳不認識的男人嗎?」於書亞作作樣子,如果他表現得太急躁,反而會教小蝶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