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蘿笑得非常溫柔而且美麗,對眼前這位主動邀她見面的女子也無半點的排斥或者譏諷,她是誠心希望羅夷熳能夠幸福,也相信眼前的她,定然能夠做到才是。
「是的,我愛他。」這點,她在羅夷熳的面前也許羞於承認,可是在這位玉潔冰清的女子面前,薛嫦籐大膽地說了出來。
不是為了與她較勁,只是想讓她瞭解這個事實而已。
「太好了。」她不敢說什麼請她代替她給羅夷熳幸福這種話,只能誠心地握住她的手,一臉喜悅地告訴她:「我祝福你們,真心誠意的。」
「我……」
紫蘿的話說得如此誠懇,薛嫦籐突然很想,知道她與羅夷熳的父親之間的情感糾葛,可就是不敢問出口,只能一臉猶豫地瞅著她。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看她如此猶豫,紫蘿笑得更是溫柔,在溫柔中還有無限的幸福。
「在別人的眼中,我也許是個朝三暮四的壞女人,更是個愛慕虛榮的虛偽分子,可在我心裡的感覺不過是忠於自己。那種愛上就是愛上的感覺,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原因,這種心情相信我就算不說,你應該也能瞭解的,對不對?」
「是的,我瞭解。」
就如第一眼從雜誌上看到羅夷熳的照片,她薛嫦籐就是認定了他一般,今天他就算是個乞丐、是個挑糞的、是個清掃大街的清道夫,她愛上了就是愛上了,這種感覺不是說變就能變的。
只是為了接近羅夷熳,她選了一個最笨也是最傷害自己的辦法,把自己變為一個拜金女,一個愛慕虛榮而不付出感情的女人。
就因此她與他之間的鴻溝才會這麼深,深到讓她無能為力去跨越。
可是當初她若沒有用這個愚蠢的方式去接近他的話,誰會相信這是一見鍾情的愛情神話呢?
因此,薛嫦籐從不曾後悔自己做過的事,真的不曾。
「說實話,我真的很佩服你,紫蘿。」跟她對談雖然沒有幾句話,可是薛嫦籐對她已然有足夠的瞭解。
「佩服我?怎麼說?」美麗的柳眉微微一抬,紫蘿很感興趣地問著。
「佩服你是個敢愛敢恨的女人,佩服你是個懂得去爭取自己所愛的女人,更佩服你勇於承受現實的批判,倘若沒有這些,我想你和羅伯父可能就得不到這樣幸福美滿的日子。」
最令她佩服的是紫蘿竟然一點也不在乎自己所愛之人大到足以當她的父親,這點更是令薛嫦籐五體投地。
「呵呵!聽你這一說,連我自己也要讚歎起自己來了。」
話說到此,兩個女人暫時保持著一段和諧的沉默,各自陷入思維之中,腦中所想的都是自己所愛的男人的一切。
對羅夷熳,薛嫦籐雖抹不去那些過往曾經發生過的事,不過她不畏懼、也絕不退縮,她決定就算要傾注這一生才能幫他脫離那可怕的夢魘,她也會不顧一切地跟他槓到底。
正如羅夷熳所說的,這是一場賭局,以各自的一顆心為賭本。
她若輸了就是全盤皆輸,但輸得無怨無尤,只能責怪自己無能。
她若能贏,也是蒼天的庇佑,薛嫦籐更自信老天爺是絕對會站在她這邊幫助她。
因為她愛他是如此之深,深得連她自己都感到訝異。
感情這種事真要追究起誰付出較多,誰付出較少,根本就是沒道理的事情,這不是如此衡量的結果就足以評斷的。
突然,薛嫦籐看到一個男人,一個她彷彿很熟悉的男人,像是三十年之後的羅夷熳;看到他,她不由得笑了。
「你的男人來找你了,紫蘿。」
「哦。」順著自己新交朋友所指的地方,紫蘿遠遠望去,看他對自己招著手,她笑得更是幸福甜美, 「我想我也該走了,你要不要跟他……聊聊?」
她該不該讓他們彼此聊聊?他對這愛慘羅夷熳的女孩也許有些助益。
「不了,這場戰役我決定要靠我自己的能力來打,不管輸贏,我都承擔得起。」
「那我惟一能做的就是祝福你了,再見。」
「再見。」
朋友就是這樣,毋須特別費心去營造,她們的友誼就這麼自然而然地衍生出來了。
一句珍重,下一次再相見時,應該是大局抵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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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跟紫蘿相約的咖啡館之後,薛嫦籐漫無目的地亂逛,沒有一個特定的目標。她心情很亂,也知曉這時間羅夷熳早在她住的地方等著她。
可在心情還未理清楚之前,她實在不想去面對他。
直到她覺得可以若無其事地去面對他,可以重新掛上那張拜金女的面具時,她方才回到自己的住處。
掏出鑰匙,她打開了自己住處的大門,然後背轉過身子,把大門關上並上了鎖,正想伸手打開大燈。
誰知就在這時候,她整個身子陡然騰空而起,嬌小的她就埋在一個男人的平坦胸膛裡,她貪婪地嗅著只有他才有的特殊氣味。
她知道他想對她做些什麼,基於一些該堅持的原則,她知道自己要拒絕。
可是今晚的她實在太過脆弱,脆弱得恍若搪瓷娃娃一般,用力一捏就可能粉身碎骨。因此她縱容了他,同時也縱容了自己,讓他倆陷入那種說不出的激烈洪流之中,沉溺於那無限寬廣的慾海裡。
直到好久、好久……
第九章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世界裡,突然燃起小小的火焰,不過也只是眨眼之間,那火焰倏地不見。
不放棄似的,火焰再次出現了,下場依舊與前一次相同,又被有心人士給撲熄了。
「該死!難道我連抽根煙的自由也沒有了嗎?」在無聲之中,羅夷熳的咆哮顯得特別明顯。
為此,薛嫦籐決定起身。
「回來,你想去哪裡?」
找了她將近半天,他整個人都快瘋了,問誰也不肯給他一個清楚的解答,害得他心裡老是不安穩,現在好不容易她肯乖乖地待在自己的懷中了,羅夷熳說什麼也不肯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