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一誇,薛嫦籐一張俏臉不由得暈紅,當然更不忘加上一句:「所以說,你若娶了像我這般手巧的妻子,可是你三輩子才修來的福氣喔!你若肯答應的話,明天談完公事之後,我們馬上回去找阿嬤一起上T市幫我們主持婚事。」
完蛋了!她怎麼越逼越急了。
「我看已經不早了,還是早早上床睡覺,免得明天誤了正事。晚安!」
一句晚安,羅夷熳又驚險過關。
看他如此畏懼婚姻,薛嫦籐真的勸得有點累了。
這些日子以來,她不顧女人的矜持,明示暗示全都用上了,就是說服不了他,為什麼?她到底該怎麼做才好呢?
看著他背著自己的身子,在這外地的夜晚,薛嫦籐分外地感到淒涼、感到悲哀,難道真到她該放棄的時候了嗎?
這問題真的是無解。
她不甘心,卻又感覺萬分疲憊,這樣的她,到底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呢?
誰來告訴她一個清楚的答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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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杯,慶賀我們這次的勝利。」
「乾杯。」
笑出了一口白牙的羅夷熳,心情真的是好得不能再好。
「說實話,這次我到南部本來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你知道嗎?」這種沒把握的事,說出來還真怕人家笑話,可在薛嫦籐的面前,羅夷熳就是沒這種顧忌。
「哦!怎麼說?」看他談生意時那種不可一世的倨傲神態,還有那篤定的自信模樣,說他沒把握,還真出乎薛嫦籐的意料之外。
「你難道一點也沒感覺那吳家老頭很難搞嗎?」就是因為那個老頭,他才會如此戰戰兢兢,就怕自己一時說錯了話,惹他老人家不高興算是小事,他一時任性決定不再與橋鋅合作可就慘了。
「會嗎?」對這問題,薛嫦籐倒沒什麼感覺,「其實老人孩子性,只要針對他喜歡的話題去聊,把他哄得服服帖帖,到時看你要多少張訂單,還怕會拿不到嗎?」
「所以我說這次的成功,全都要感謝你,真的。」就因薛嫦籐的健談與風趣,才能哄住那吳老頭,要不他實在是不知該怎麼跟他溝通比較好。
更糟的是這次吳老頭的孫子又正好不在,才會弄得他更加的膽戰心驚,就怕自己會搞砸這次的生意。
他把所有的功勞全部歸她,薛嫦籐很自然地雙跟發亮,臉上顯出一副極為渴望的樣子對著他說:「你瞧,我說得沒錯對不對?娶我為妻,對你來說絕對是好處多多。」
看他神情掙扎,並無斷然地拒絕或像以往直接把話題引開,薛嫦籐更加努力地勸著他說:「你們男人不是一直說理想的妻子在床上是個蕩婦、在人前是個貴婦、在廚房是個煮婦,我不只裡外皆備,還會幫你燒飯洗衣,讓你一輩子吃穿不缺,就算是談生意、玩股票我也能盡量地配合你。我知道我在你的心中還是在不及格與及格的邊緣上掙扎,可你要相信我,我會更加努力。
「也許是一年,也許是兩年,我有自信絕對會讓自己變成比現在還要一倍的好、兩倍的好、甚至是三倍、四倍、無數倍的好,只要你肯給我一個機會,我就能好好地表現我自己,我有這個自信,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愈說愈是激動的她,根本無視自己處於大庭廣眾之下,就勇敢地說出自己心底的話,還愈說聲音愈大。
看她說得如此激動,羅夷熳心裡說不感動絕對是假,可是現場有這麼多雙的眼睛全都定格在他們的身上,要他怎麼響應她才好。
「這件事我們暫且先不要提它好嗎?等我們回到T市之後,我們再——」
「不!你別再說了,你再說下去,只會讓我愈聽愈生氣。」他這麼婆婆媽媽,真的是讓薛嫦籐愈聽火愈大,。告訴你,就今天、就現在,我就要你給我一個清楚的回答。
「一句話,你到底願不願意娶我?回答我願還是不願,就這麼簡單而已,我不要再聽你那些五四三二一亂七八糟的答案,知道嗎?」
第十章
女人向男人求婚?這可是許多人生平僅見。就因太過少見,飯店之中有不少看戲的人潮,個個都屏息以待,就等著聽聽那個男人的說法。
一心一意只在聽他的回答,薛嫦籐自是不可能去注意週遭的一切,她眼中、心裡全部都只有他,只有一個名叫羅夷熳的男人。
她耳朵、眼睛惟一想接收的信息就是他說的答案,其他的她全都不在乎。
羅夷熳卻不同,他個性悶騷又有幾分沉悶、嚴肅,哪受得起眾人注視的目光?他點不下頭、開不了口,只得假裝埋頭苦幹,拼了命地吃,把桌上所有能吃的食物全都往他的嘴巴裡面塞。
看他如此,薛嫦籐心灰意冷,「你別再這麼用力塞了,小心把自己給噎死。」
事情到這步田地,她還能夠不放棄嗎?
她都已經不顧自己的尊嚴,在大庭廣眾之下向他求婚,他卻連一個答案也不肯給她,再這樣下去,她只會逼死自己。
「對不起,我突然之間變得沒什麼食慾,你慢慢吃,我先回房休息。」
看不懂她已經失望到底的羅夷熳還是低垂著頭不敢瞧她,只輕輕地響應一句:「哦!好的。」
羅夷熳怎麼也沒想到這竟是他與薛嫦籐最後的對話,這一餐也是他們最後共享的一餐。
等他理清自己所有的心情,回到飯店的房間,打算要找薛嫦籐好好談談時,沒想到早巳。人去房空」。
飯店的鏡子上留有用口紅所寫的三個大字:我累了。
沒有下文、沒有解釋,也沒有任何說明。
那他呢?他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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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過去,在羅夷熳發了瘋似的找薛嫦籐的時候,意外從遠方捎來一封連寄信住址都沒有的喜帖。
上頭什麼也沒有註明,就只有印著新郎與新娘的名字。
新郎的名字對羅夷熳來說是陌生的,他根本不認識這個名叫李建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