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狀況頻頻,可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你何必擺出那臉不耐的神色呢?要真痛苦的話,我不說就是。」對他的不耐,宋靜鷂乾脆耍賴。
「好了,好了,有話直說,不要裝得好像朕很虧待你似的。」裝委屈給誰看啊!
「呵呵!」看自己最後一招也失效了,她笑得可勉強,「人家剛剛肚疼,你知道的嘛!跟著下來想上茅廁,這點你應該也能預料得到才是。」
喔!原來這次她想耍的花招就是尿遁啊!可這行得通嗎?「忍忍吧!再一會兒就到了,到了之後,朕保證你立即能解決所有麻煩的。」在他吃了秤鉈鐵了心的情況下,任何借口都是多餘,這下子看她還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可……現下我已經很急了,真的是再也無法忍耐,求求你給點方便好嗎?」
他鐵了心,她就厚足臉皮,就不相信應付不過。
「真那麼急?」這女人可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看她真點了頭,龍羿天乾脆開口:「好!既然你那麼急,想找茅廁怕也來不及了,乾脆就地解決,稍待朕命人清理乾淨就是。」見招拆招,看她還有何把戲可出。
「什麼!?」怎會這樣?看他那臉堅決的表情,宋靜鷂知曉自己是怎麼也沒辦法躲過這一次了,「算了!我不上就是,我們現在就走吧!」唉!事已至此,再掙扎也是多餘。
「當真不要?」龍羿天問得意有所指,心知肚明的人自然聽得出來。
「不要。」宋靜鷂暫時妥協,心裡想的可不是這一回事。「走吧!再不走,我可不等你了。」打好主意之後,這次她不用人催,直接一馬當先往前直衝,好像跟在龍羿天比誰先到似的。
看她跑得甚急,龍羿天當然是一眼就看穿她的詭計。哼!想在他之前先跟母后套好話嗎?這可能嗎?他豈能再縱容她繼續欺瞞下去!
***
在龍羿天亦步亦趨的緊跟之下,宋靜鷂還是被迫跟他一起到了皇太后跟前——
「哇!」老人家童心未泯,一見自己的兒子與媳婦難得一塊兒出現在自己跟前,更是滿心歡喜,只是免不了想使壞的逗逗這兩個年輕人玩玩,「難怪今早哀家一起來眼皮就直跳著,原來是在報喜啊!」呵呵!瞧這兩人多登對,害得她老人家一顆心也跟著蠢動起來,想自己年輕時跟那死去的冤家不也如此。
夫唱婦隨,其樂融融,看得莫不教人欣羨萬分。可高興歸高興,她人老眼睛可不老,瞧自己所生的兒子怎一臉的沉肅,再反觀那向來調皮搗蛋的鬼丫頭卻忙著跟她眨眼,「怎麼?鷂丫頭,你眼睛痛嗎?要不直眨眼睛做什麼啊?」
天啊!地啊!皇太后的這聲「鷂丫頭」,可讓宋靜鷂呼天搶地了;她怎麼也料不到太后竟跟自己那麼沒默契,真枉費她倆之間深厚的情誼,「啟稟太后,丫頭我眼睛不痛。」而是心痛啊!更慘的是即將有大禍臨頭。
「鷂丫頭?」龍羿天仿若嫌宋靜鷂還不夠心慌似的,不忘熱心的訂正皇太后的口誤,「母后這稱呼可錯了!這名姑娘自稱芙蓉,就算母后您喜歡喚她丫頭,也該是蓉丫頭才是。」
「胡說!」不知前因後果的皇太后,還很「幫忙」的起身,站在一臉慘白的宋靜鷂面前仔細審視一番,才肯定的開口:「告訴你,哀家人老心可不老,一雙眼睛更是精銳得不容你蒙騙,任你再怎麼天花亂墜胡說一通,哀家還是肯定這丫頭不是什麼芙蓉、蓮花,而是那宋靜鷂才是,也就是剛入宮沒多久的靜妃。」
慘了!這話不只是暗示而已,根本就已經指明她真實的身份,這下宋靜鷂她可真的是翻身無日、狡辯無門,想不認罪也不行了!
她抱著僥倖的心理,偷偷瞟了龍羿天一眼,誰知竟迎上一雙燃火的怒眼;瞧那怒火狂燃的模樣,她真擔心自己會被砍成七、八段後再丟去餵狗,那種淒慘的下場,讓她身子可真的出了狀況。
只是這次不是肚疼,而是頭疼欲裂,她想自己的死期已然不遠,卻什麼也不能做,只能乖乖等死,暗自在心裡祈禱自己千萬不要連累了家人才好;這是她心裡最後的乞求,希望蒼天見憐,給點慈悲。
接下來的時間裡,幾乎只有皇太后一人說得興高采烈,兩名年輕人卻始終保持沉默,碰上不得不開口應聲時,才勉強的點個頭或是應一聲「嗯」算是應付過去。
所有恩怨,兩人私下解決就好,不必勞煩那年事已高的太后出面,這是兩人心中共同的默契。
***
宋靜鷂無話可說,龍羿天更不想開口,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對坐著,任由時間流逝。
宋靜鷂心忖:皇上為何還不下令將她處死?欺君之罪不是論及當斬嗎?他為何遲遲不肯開口呢?
她不敢奢求他的饒恕,也不敢覬覦龍羿天對她還存有半絲情感,她唯一能等的就是一個結束,結束這一切的錯。
她不該入宮,更不該自以為是地以為自己一個弱小的女子擁有什麼救國救民的能力,都是當年國師所惹的禍,他不該占卜出那可笑的卦象,害她也跟著一起愚蠢,做出這愚不可及的蠢事出來。
可真正要怪的卻是自己的任性。宋靜鷂想起跟龍羿天偶遇的情景,不由得暗自悔恨自己當初的任性。
倘若她能安分的待在冷宮,等著計劃中的那人跟自己聯繫,等待時機成熟、一切危機解除之時,那所有的麻煩不就可以解決得乾淨利落嗎?又怎會衍生出這一切的麻煩?不只害自己有喪命之虞,還害她丟了一顆心。
沒錯!她不否認自己愛上龍羿天的事實,若不是他們之間存著那麼多的誤會與謊言的話,她絕不是個會輕易放棄的女人,就算用搶的、用偷的,她也誓將龍羿天的心掙到自己身上,可如今這一切都已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