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舉止無疑是以卵擊石,想當然耳,他也成為受害的對象之一,背部的那道傷疤,就是那一切悲慘的見證……
聽到這裡的南宮郁,早已經淚流滿面,啞著嗓子叫罵:「那人呢?那惡徒後來的結局如何?」
「被我殺了。」之所以會滅了獨孤一派,就是為了這份永難遺忘的私仇,「一踏上中原,我就尋得他的蹤跡,毫不留情的殺了他獨孤派全門,徹底的讓他消失在這個世上。」
殺人,絕對不是南宮郁所樂見的,可這份仇,又將如何能了?
霎時,她無語,只能深埋在他的懷裡痛哭,好似要替他承受所有的痛苦,再化為哀戚的哭聲,盡情發洩。
看著她為自己哭成這副模樣,西門傲不由得心疼。
此時的角色完全互換,應該被人安慰的,變成安慰別人;應該安慰人的,卻反而需要他溫柔的撫慰。
在這荒野之地,他們所擁有的只有彼此,往後一生,恐怕也是如此。
他是世人所不容的西域邪王,而她是被他拖下水的妖女,誰也不支持他們,一心只想著要消滅他們,可誰又瞭解他們心中的苦。
就因為這無法反抗的命運,讓他們更加珍惜彼此。
互相憐惜的心情,讓兩人很自然的貼近對方,以熱唇與雙手激動的向對方表達自己的心意。
每一個吻,每一次探索,都帶著最深摯的情感,在抵達高潮的時候,他們更是緊緊的攀住對方。
在倚靠著他的同時,她也無私的交付自己的所有。今生今世,能遇上他,她南宮郁死而無憾,她再次確認了心裡為他所付出的感情。
* * * * ※ * * * *
知曉西門傲的過去之後,南宮郁對他更心疼了,兩人間的距離在無形中也拉得更近。
這日,同樣在南宮郁的要求之下,西門傲又被迫放下所有事,伴著她出門逛街。
兩人走走停停,瞧瞧這,又看看那,真可說是目不暇給,可這也只是單方面的樂趣罷了!
南宮郁不只心情愉快,還滿臉傻笑,就愛到處湊熱鬧。
熱鬧的街景,來來往往淨是人潮,不只有形形色色的人,還有叫囂不斷的小販在那邊誇讚自己所賣的盾如何堅實,不一會兒又誇揚自己所售的矛尖利無比,真是自相矛盾,好不有趣。
愈是有趣的事,就必定有南宮郁的存在。
耳聽那小販的叫囂,她不客氣的強扯著那一路沉默的西門傲趨近那熱鬧之處,開口道:「那到底是盾強,抑或矛尖呢?小哥,你怎不親自試給大夥兒瞧瞧?」這提議不是有心刁難,而是南宮郁心裡的好奇。
雖說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但這問題可得罪人了,就見小販滿臉漲紅,目露凶光。「要試,不如找你這妖女來試。」話甫落,平凡的小販頓時拔地而起,在眾目睽睽之下,提盾持矛攻向南宮郁。
妖女!這名號現在在江湖中可是響叮噹,經過華山與鷹幫苟存之人的宣傳之後,她已成為人人必殺的對象,當然邪王也不例外。
「啊!」令人意想不到的攻擊,逼得南宮郁抱頭鼠竄,立即躲往西門傲的身側。
小販的身手雖然不錯,但與西門傲比起來自是差得遠了。就見西門傲神情不變,身形飄袂,大手一伸,抱著只顧逃命的南宮郁飛身縱離。
「邪王、妖女,哪裡逃?」看那兩人轉身就逃的行徑,小販更加肆無忌憚的叫喊。他揣測不出西門傲的用意,還自得的以為西門傲定是怕了他才會逃走。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為了得那千兩黃金,貪心的他當然是不顧一切的追在他們的身後。
「對!只要逃就好,千萬不要再殺人了。」被西門傲抱在懷中狂奔的南宮郁,以為他這舉止定是不想多造殺孽,也就是說他終於把她的勸語聽進去,這讓她更加心甘情願的伴著他行走天涯。
「先別高興。」
性情倨傲的西門傲當然不可能怯弱的選擇逃避,他之所以會走的原因,不過是想引那小販到無人之處,然後再好好的對付他。也就是說,南宮郁與那小販全都猜錯了他的心思。
終於遠離市集,來到人煙稀少之處,看看眼前,這地方應該可以了。倏忽,西門傲停下狂奔的腳步,放開懷中的南宮郁,雙手抱胸,在原地等著那名小販。
「怎麼在這地方停下來呢?還不快走?那人快追上來了!」真是急死人了,眼看那人就在不遠之處,跟他們的距離是愈拉愈近,南宮郁急得直跳腳,但瞧向西門傲,卻見他一臉平靜,姿態慵懶的等著人攻擊,他是不是腦袋有問題?
「不逃,我們等他追上來。」冷眼一瞟,西門傲坦言。
「等?等什麼?會沒命的啦!」不過對像絕不是他們倆,而是那追上來的小販。
「知道逃不掉了吧?呵呵——」不知死到臨頭的小販還出口挑釁,真可謂癩蝦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氣啊!
死定了!真的是死定了!此時的南宮郁心中不只著急,更恨自己的愚蠢,她怎會天真的以為這人已改掉嗜殺的殘忍性情了呢?
眼看他再造殺孽,南宮郁只好往他面前一站,擋住他全身散發的殺意,好心的開口勸著那不知死活的小販——
第八章
「小哥,方才南宮郁倘若有得罪你之處,望請海涵,還希望你能大人大量,不跟我這小女子計較。」她想挽救的不只是小販的生命,更想挽救西門傲的良心,就希望自己能阻止他多添一項罪孽。
對於她的行為,西門傲不反對也不支持,只張著一雙炯炯有神的銳眼,緊盯那小販的一舉一動。
只要他敢妄動,就是他喪命之時。
「哼!」冷嗤一聲,小販在心中暗忖:原來聞名江湖的傲邪也不過是個躲在女人背後的膿包,這讓他更加得意,眼露輕視之意。「邪王,倘若你真是個男人,就站出來迎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