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該是個秘密,無人能夠知曉,可隱身在樑柱後的昂挺身軀,卻已然窺知一切,他雙拳握緊,不言不語,就等著她的選擇。
她會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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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夜晚,一樣的男人。
西門傲打從跟南宮郁有了親密的肉體關係之後,每夜必定會出現在她的閨房內。
以往的每一夜,他都是懷著滿心的期待與興奮而來,可今夜他卻顯得鬱鬱寡歡。
然而,在房內等著他蒞臨的南宮郁,又何嘗不是如此。
她靜坐桌前,眼前擺著一碗熱湯,那是她親手所烹煮的。
一入房的西門傲就聞到那碗熱湯所散發出來的香氣,單單只聞那股香味,就知道它定然非常可口,從外表看,根本就無法看出湯裡是否摻有穿腸毒藥。
「想什麼?怎麼如此煩惱?」西門傲心知肚明,卻不點破,就看她會如何做。
「沒有。」南宮郁強顏歡笑的掩飾,只因心中無法拿定主意。這碗熱湯該他喝,或是她親自品嚐?
看她神情痛苦,西門傲也跟著她一起心痛,為了徹底解決這難題,他乾脆主動開口道:「好香啊!是這碗湯所散發的香味嗎?它可是你特地為我準備的?」話畢,他隨即伸手端起碗,當著她的面就要喝下。
看他當真要喝湯,南宮郁心急的搶過,看他面露疑惑,她笑著回答:「它不是為你準備的,而是為我自己。」哀戚的神情隱含著告別的意味,南宮郁所下的抉擇就是自己死亡。
發抖的雙手幾乎要捧不住那碗害人命的東西,她不捨的再次望著他那張俊俏的容顏,想給自己留下最後的美好回憶。你多保重!她在心裡默默的祝福著他,然後端著碗要喝下。
「等等。」看她當真要喝下湯,西門傲心裡真是又喜又苦,著急地開口制止她。
「有事嗎?」南宮郁以為他有話要對自己說,所以乖乖的配合他。
西門傲欺近她,先將她手中的碗給奪下擺回桌面,才拉起她靠向自己,「你應該記得那日我親口所說的警告;你若想尋死簡單,可陪葬的絕有千人以上。」
「你知道了!?」為什麼?怎麼可能?這意外讓南宮郁嚇得傻楞住。
「知道什麼?」不答反問,西門傲等她開口說清楚。
「知道……」該把話攤開來講嗎?在該與不該之間,南宮郁倍感為難。
狠吸口氣,她終於拿定主意,不想再隱瞞下去,「沒錯!正如你所知道的,這是碗毒湯。」不管他生氣也好,恨她也罷,南宮郁決定要坦然的面對。
她的坦白讓西門傲緊繃的心放鬆下來,他不急著逼她,只安靜的牽著她的小手一起步向床邊,抱著她坐在床沿,「那男人是誰?」
「你全都看到了!」這又是一個意外,南宮郁轉身瞠著一雙水眸瞅著他,「當時你為什麼不出面阻止呢?」這舉止是否代表著他還是不肯相信她!
「我不出面阻止是不想讓你為難,畢竟這是你義父的意思不是嗎?」靈通的消息,讓西門傲早知她生平的所有一切,就因知曉,所以他讓她自己抉擇,就看在她的心裡是義父重要,還是他西門傲重要?
原來如此!不是對她心存懷疑,而是一種貼心的體諒,就看她如何選擇。
想起義父,想起這是他老人家的命令,南宮郁不由得愁緒滿懷。今晨她還苦惱著要怎麼平息中原人士對西門傲的敵意,那名陌生男子便出現在她面前,這是否是個兆頭?一個很不好的兆頭;倘若連自己的義父都無法支持自己的想法,那世上還有誰能體諒他們呢?
想著、想著,南宮郁不禁潸然淚下,垂著頭哀戚不已。
「不要哭。」看她愁緒滿懷的樣子,西門傲安撫著她,只手抬起她垂下的螓首,開口哄勸:「何必如此苦惱?有事自有我替你擔待。」
「怎麼擔待?」這話根本就不可信,只因所有痛苦的源頭全來自於他本身。南宮郁不由得更加沮喪,初時她還能強忍的輕聲啜泣,可愈哭她心裡就愈難受,到最後乾脆嚎啕痛哭起來。
看她愈哭愈傷心,原本就不善言詞的西門傲一時手足無措,實在不知應該怎麼安撫她,也只好放任她哭,大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她的背部,就怕她哭岔了氣。
「怎麼辦?往後我們到底應該怎麼辦才好?世界之大,卻無我倆容身之地,這可怎麼好?」
沮喪的心情,讓南宮郁愈想愈煩惱,在抱著他哭的同時,還不忘把所有的煩惱一併說出來。
唉!這根本就不成問題。話雖如此,西門傲也不點破,就順著她,讓她好好的發洩、發洩。
這夜,兩人之間雖沒有纏綿旖旎的激情,卻共享了惺惺相惜的溫柔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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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郁才剛出現在大廳的門口,就聽聞裡頭傳來一聲暴怒。
「該死!」
該死?究竟是誰該死?懷著這樣的疑問,南宮郁躡手躡腳的跨近大廳的門邊,縮頭縮腦的往裡一覷。
首先看到的是坐在堂上的西門傲,就見此時的他,滿臉狠戾、目露凶光地往下直視。
順著他雙眼的視線,南宮郁看到堂下站著數人,其中一人全身哆嗦個不停,顫巍巍的呆立在原地不敢移動分毫。
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那名手下做錯了事,所以才會挑惹起他的怒氣嗎?
欲知詳情,就要看得仔細些,南宮郁繼續注意廳裡的一切動靜。
「你可知罪?」西門傲對著那男人說。
「小的知錯。」他一樣低著頭,聲音幾不可聞。
「該有什麼懲罰,不用本王說,你也該清楚吧?」有錯就罰,有功就賞,是黑焰門嚴厲的門規,誰也不能例外。
「小的知道。」
一聽那人說知情,南宮郁可好奇極了,她想知道那人會得到什麼樣的懲罰。
忽地,她瞧見那人拔起劍,當場就要刎頸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