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安置好,他也不等她招呼,自動往她身邊—擠,還關懷地伸出手觸摸她的額頭,「天啊!你發燒了,藥呢?你燒得這麼厲害,不吃藥不行。」
「我沒去看醫生,哪來的藥可吃?」她沒好氣地回道,只覺全身無力,實在懶得應付他種種白癡的問題。「現在我已經安坐在我家的沙發上,你可以走了,大門就在你的右方,記住,臨走之前幫我把門給鎖上。」
狄文傑完全不理會她的逐客令,溫柔地問道:「你的家人什麼時候回來?」若沒有人可以照顧她,他說什麼也不放心,更甭說丟下她逕自回家。
「呵呵!」自嘲地一笑後,伍妮秋突然神情一斂,罵他一句:「你白癡啊!瞧瞧這屋子,哪裡像個家?告訴你,這屋子就我一個人住,我的家人全都住在屏東鄉下,不在這裡。」
「是嗎?」漾出一抹親切得近乎不懷好意的笑容,他一個字一個字緩緩地向她宣佈:「既然你身邊沒有家人可以照顧你,那我就留下來。現在,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帶你上醫院看病。」
「不要!我死不上醫院,你如果強逼我去,我咬你喔!」一聽,到醫院兩字,她的一張小臉立時發白,雙手緊緊抓住沙發椅的把手不放,堅決不妥協。
原來……原來這天不怕、地不怕的狡猾小女人竟怕那小小的醫生啊!
好不容易抓到她小把柄的狄文傑,這下子笑得更加得意、詭譎,那笑容引得人心裡直發毛。
「你想做什麼?」看他笑得那麼恐怖,伍妮秋心裡還真是怕怕,掙扎著從沙發上爬起來,只起趕緊躲回自己的房間,讓這可怕的瘟神再也無法接近她。
「你在做什麼?」她都已經病得四肢無力,竟還天真地想作怪!
狄文傑立即伸開雙臂緊緊抱住她的身子不放,「乖一點,別亂動,不然我馬上送你上醫院。」
哈哈!只要抓住她的弱點,他就再也不怕鬥不贏這狡詐多變的女人了。
「好、好,我不亂動,你快點放開我!」被他這麼一抱,伍妮秋羞赧地漲紅一張小臉,身子猛烈地掙扎,不習慣與男人這麼親暱。
他們倆都是未婚男女,這樣摟摟抱抱成何體統?這種事情如果讓她鄉下的阿母知道,她不十萬火急地趕過來教訓她一頓才怪。
她的臀部就坐在狄文傑的大腿之上,同時也抵住他最容易亢奮的慾望之源,她不停地扭動、掙扎,簡直在考驗他的自制力。
狄文傑屏氣咬牙,面色凝重,硬生生忍下欲潰堤的衝動。
可懷中的人兒卻仍不知死活地隨意掙動,他猛抽口氣,用最大的努力強自壓抑下那種差點擊潰理智的騷動,用沙啞的嗓音予警告:「你最好乖乖別動,否則有任何狀況發生,我可不能負責。」
這句話就像鎮定劑一般,讓伍妮秋這匹狂野難馴的野馬立刻停止掙扎,她一臉莫名奇妙,大眼直瞅著他那張嚴肅的臉,搞不清楚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突然,她領悟了!抵在她身下的灼熱好似蠢蠢欲動,她第一個感覺就是——髒!
二話不說,她素手一抬,當即狠狠摑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寧靜的空間裡,這聲音格外響亮。
捂著臉頰,狄文傑真想回摑她一巴掌,可瞧她一臉理直氣壯,他不由得心軟,身體的灼熱也自然而然降了許多。
「算了!我們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是先將你送上床再出門好了。」
一聽他要走,伍妮秋拚命點頭,更主動提醒他:「我的房間就在那扇門內,還有你出去時,別忘了順便幫我把門帶上。」
「我知道。」她聽到他要走,連一點點的不捨或挽留之意也沒有,狄文傑思及此,心裡不禁悵然。 他這是何苦? 她根本一點兒也不把他放在跟底,可他卻莫名奇妙的為她牽腸掛肚,兩相比較下來,他還真有點兒計較自己的付出。
* * · *
雖然對伍妮秋的不解風情感到微微不悅,可狄文傑就是壓抑不住對她的關懷,又再次折回她的住處。不只如此,他還特地請來狄家的家庭醫師,就為了趕緊治癒她的病,好讓她恢復那種不可一世的倨傲神情。
一進門,他就發現她在房裡睡得極熟,連他們進來的聲音都吵不醒她。
「陳醫師,怎麼樣?她的病情如何?」不想讓她知曉自己找醫生幫她看病,狄文傑不只要求醫生小聲一點,連他自己也放低了說話的音量。
這樣的好心,若讓她知曉,不知她會感激得痛哭流涕,或大罵他一聲「雞婆」?
狄文傑一面暗忖、一面苦笑,其實這個問題用膝蓋想也知答案,伍妮秋若曉得他幫她找來醫生,鐵定二話不說先賞他一拳腳,再大罵他一聲「多管閒事」。
明知如此,但他就是克制不住對她的關懷。
陳醫師忽然開口打斷他的沉思:「這位小姐沒事,只要幫她退燒,再多喝點開水、休息幾天,我保證她又會活蹦亂跳的。醫人無數的陳壓師是位經驗老到的老醫生,任何患者經他診治,保證十拿九穩,全都沒有問題。
「經你一說,我就放心了。」看伍妮秋睡得那麼沉,狄文傑不忍心吵醒她,輕聲說道:「我們外頭談好嗎?陳醫師。」
「當然好,我正好開個處方,再吩咐你注意一些小細節。」
兩個大男人,就這麼踮著腳尖悄悄地走出伍妮秋的房間,走到客廳裡頭。
「這是她每天三餐要吃的藥,另外注意讓她多喝點開水,多吃些有營養的食物,最重要的是多休息,這樣她的病才可盡速痊癒。」
「這樣就可以了嗎?」為求謹慎,狄文傑不得不問得詳細點。
「你難道不相信我的醫術?」陳醫師打趣地說道。
身為狄文傑的家庭醫師,對狄文傑也算有幾分瞭解,見他如此緊張,陳醫師不禁納悶,「小子,這可是我第一次看你這麼在乎一個女人,難道房間裡的那位小姐是你現任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