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很簡單,就只因為她是我們公司的客人,有道是顧客至上,所有私人恩怨請暫擺一旁。」他的說法雖有點冷酷,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既然這女人是公司的客人,想圓滿意公司裡也不是只有我一個員工,大可叫別人來接這件Cax,為什麼非我出馬不可?」說不接就不接,妄想逼他把私人的恩怨暫擱一旁,根本不可能。
「很可惜!人家佟小姐指定服務的對象可是鼎鼎大名的雷爺您呢!」人氣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教他要把自己的名聲搞得如此響亮,害得人家一進門就指名要他。
好啊,又是佟家人在背後作怪!當年她老爸逼得他老爸走投無路,現在輪到她來逼他了是、嗎?休想!他狠狠地瞪向佟貞代。「喂!女人!你若還珍惜自己的那條小命,就立刻給我改變主意,要不……哼哼!別怪我手段狠毒。」
威脅人!他看了心有不平,正想挺身為姑娘仗義執言,誰知……
「好啊!要命就來,只要你敢接下我的生意,還怕沒有機會嗎?」始終保持沉默的佟貞代,還真是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足以嚇死現場的兩個男人。
只見佟貞代一臉嚴肅認真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玩大了,玩大了,眼看好友的孫女兒連命都給玩上,他心一急趕緊開口:
「呃……我想佟小姐的意思是說……」
「我說的話就是我的意思,保證絕對沒有其他的涵義。」為了逼雷接下她的生意,佟貞代決定豁出去了,「這陣子我身上常常發生一些不可思議的『意外』,我外公為了保護我,執意要替我聘請一位保鏢,二十四小時跟在我身邊保護我的安全。
「我雖然能體會外公的心情,卻非常非常不喜歡這個主意,可是我又拿我外公沒轍,更不好明著拒絕他的好意,一時情急之下,我想到了你——白震天。」說到此,佟貞代呼吸不禁有點急促,心兒怦怦直跳。回想起剛與他見面的那一剎那,那一眼,縱然他那眥目欲裂的怒顏看來有幾分可怖,他的怒吼聲聽來更是嚇人,可依舊無法遏止她心裡對他的感覺。
她暗戀上他,更為他敢孤身前來找她父親的勇氣心折不已,努力地克制、拚命地警告,依舊無法阻止她對他的迷戀,朝朝暮暮所期盼的就是能與他再見一面。
可這些期盼全都是妄想,她知道也瞭解橫阻在他倆之間的鴻溝有多大,這輩子他與她之間什麼也不可能發生,要想與他再見一面絕對是種奢侈的妄想,但她就是克制不住、壓抑不了啊!
少女情懷總是詩,恨不能終生與他共偕老,無奈現實是殘酷的,就算情意再深,也無法如願。
她只能偷偷地注意著他的動向,在知道他為了錢不惜鋌而走險,涉入黑社會的不法交易時,她心急如焚,只恨自己的能力太過渺小,救不了自己心愛的男人,惟一的法子就是懇求外公對他伸出援手,讓他不要在黑暗的社會中沉浮。
當然,她是絕對不可能對外公坦承自己對他的愛慕之情,只對外公說自己只是單純地想替父親贖罪而已。
贖罪?天知道這借口有多荒唐,可外公還是信了。
外公先暗中委託好友把一筆錢送到白震天的面前,幫助他還清所有的債款,接著又把他拉進圓滿意公司,代號「雷」,直到現在。
事隔幾年,他恨佟家人的心依舊未變,她對他的依戀卻是更深,深得讓她再也無法克制,只能用這最愚蠢的方法來接近他。
回憶起所有的一切,佟貞代一顆心更是沉重,「我知道你跟我父親之間存有不可解的深仇大恨,就因為這樣,我建議你更該接下我的委託。」
「為什麼應該?」這女人真以為三言兩語就能哄騙得了他嗎? 「我絕對不可能親手殺了你,就算你給我機會,我也懶得出手,只因為我怕會讓你骯髒不堪的血污了我的雙手。」他說得無情,表情更是殘酷。
她的血髒,確實!有那樣的父親,她的血早就已經髒得不能再髒了,這是不爭的事實,她辯不過也不想辯。「我想白先生可能還沒搞懂我委託的內容吧!」這句話,佟貞代是對著另一個男人說的。「難道這位先生沒告訴你,我要的不是一個真正的保鏢,而是一位『假扮』的保鏢嗎?」
假扮就是只要做做樣子,不必負有真正的道義責任。
沒!他根本沒說。這下他可欠他一個解釋了,為什麼他沒把顧客委託的內容交代清楚?
「呵呵。」在兩道控訴的目光逼視之下,他的心開始有點忐忑,笑得更是不安,可就是死也不肯承認他隱瞞事實的過錯。「假扮跟真的都是一樣嘛!同樣都是保鏢的身份不是嗎?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分別?」他說得心虛,心裡更是暗自哀號著,林老,你可害死我了。
今天若不是林建貉打電話過來要他關照一下他的小孫女,他何必因隱瞞事實的真相而心虛?這下可好,真相暴露,他落個裡外不是人的下場。
「對!他說得很對。」白震天雖然認同,卻是咬牙切齒,只為了顧全眼前這傢伙的面子。
今天若不是顧忌他對他還有一點點的恩情,要他替他挽回這面子,不可能!
「真的跟假的又有什麼差別,同樣還是受雇為你的保鏢,同樣必須二十四小時陪侍在你身邊,我同樣不屑。」
「不!不一樣!真與假之間絕對有很大的差別。」佟貞代不管別人怎麼想,她就是堅持自己的看法,「若是真的保鏢,當我遇上危險時,你再如何恨我,也不能推卸自己的責任,更不能眼睜睜地看我喪命對吧?若是假的就不同了,臨危之際,你就算不想伸出援手,也沒有人有資格責怪你失職,怪你保護不周,不是嗎?再說……」他恨她,這恨讓她心痛,卻不得不提。「你恨我不是嗎?既然恨我,為什麼不善用這難得的機會呢?」這些話就好像在暗示他,想殺她就趁此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