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個大男人的食量來說,一粒小小的饅頭,實在餵不飽他那飢腸轆轆的肚皮。
「你最好是連想都不要去想,一餐一粒,這是公平待遇,我也是如此,當然你也得公平的接受同等待遇。」能不能飽是他家的事,她杜玉鴦能付出的就是這麼多,他要是不服的話,歡迎他隨時走路,不過可別忘了把積欠她的一切償還清楚就是。
好苛刻的主子啊!阿紳現在總算認清眼前這女人的真面目,原來她竟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他真是瞎了雙眼,才會選擇地當自己一生的倚靠。
敢問,他現在是否有後悔的權利?
這問題根本就是白問的。
想也知道,以這女人吝嗇到極點的脾性來說,他若真有心要走,可以。不過得先把積欠她的一切償還清楚才成。
以他目前窮得連一塊錢也沒的窘境來說,他是絕對走不掉的,這下唯一的法子就是乖乖的仰她鼻息,當她身旁一個無聲的傭人。
「呃……請問,我今晚要睡在哪裡?」瞧這屋子就只有一間房間,一張床,他實在很渴望能佔有那張唯一的床,如果可以的諸,他還真希望她能善心大發,把床分享一半給他。
「睡客廳。」
三個字一說完,杜玉鴦隨即伸手用力將他一推,也不管他願意與否,直接當著他的面,把房門一甩,懶得再理會他。
睡客聽?阿紳瞧瞧客廳裡那張又窄又短的沙發椅,而他身高足足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真要躺在這張沙發椅上,他哪睡得著啊?
再說,又沒棉被又沒枕頭的,他要怎麼睡?不行!至少也得為自己爭取一床棉被,一個枕頭才成。
「呃……」口才開,阿紳才想到自己竟然忘了問那女人到底叫什麼名字,這下可難了,該怎麼喚她才好?
想了再想,他總算想出一個最適合她的稱呼,「鐵公雞小姐、鐵公雞小姐,妳開開門啊!我還有話要說呢!求求妳把門打開好嗎?」
聽外頭的他直呼她鐵公雞,杜玉鴦心裡可不愉快極了。沒錯!她不否認自己確實是吝嗇又小氣,可也不准有人當著她的面批評她的脾性。
氣憤的從床上爬起,她一把拉開門,一臉的不悅,冷冽的糾正他:「我姓杜,名字是玉鴦。你可以直呼我杜小姐,就是不准你喚我鐵公雞小姐,聽懂了嗎?」
「懂了,懂了。」原來她的名字就叫作杜玉鴦啊!現在他總算知道她的名字了。「對了!能不能請妳給我一床被外加一個枕頭,要不妳教我怎麼睡呢?」
「沒有。」兩個字簡單又利落,杜玉鴦伸手又想甩上房門,可一隻大腳卻緊緊的抵住她的房門不放。「你真是煩人耶!我都已經告訴你,我這裡沒有多餘的棉被也沒枕頭了,你還想怎樣?」
「不!我當然不敢怎樣,只是今天天氣實在有點冷,所以我想能不能請妳……呃……把床與棉被跟我分享?」看她又擺出一臉嚇人的怒容,阿紳趕緊附上一份但書,「我保證絕對安分,只求能有個溫暖舒適的床就好。」
杜玉鴦實在很想直接拒絕他的要求,可想到萬一把他給凍出病來,到時她還得送他上醫院就醫,那豈不更不划算。
掙扎好久,想了再想,杜玉鴦終於決定,「好吧!就只今天晚上而已,明天我再另外幫你找床被子與枕頭就是。」
「太好了!」
一得到主子的同意之後,阿紳立即迫不及待的爬上她的大床,舒舒服服的躺了下來,跟著還張著一雙邀請的眼神,暗示她一起加入。
瞧他那副急切的模樣,杜玉鴦不由得冷嗤一聲,「哼!全天下的男人全都是一副賤樣!」這句話是霸道女段於鳳的口頭禪,今晚她杜玉鴦總算有機會體驗這句話的涵意,當真是句至理名言啊!
心裡雖極端排斥與阿紳共枕,可迫於現實的無奈,她也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向他,扯著自己的被子,盤據在床的另一邊,聰明的與他保持一段距離。
「妳這樣睡,把整條被子都給搶過去了,我還有得蓋嗎?」看她一臉怒容,阿紳雖想主動接近她,卻不得不忌諱她那火爆的脾氣,就怕她會再來個同樣的威脅,將他驅逐出境。
「我警告你,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休想再得寸進尺,要不然後果自理。」管他有得蓋還是沒得蓋,讓他與她共享自己的這張床,她杜玉鴦已經算是很委屈、很犧牲了,再要求過多,可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一腳把他給踹下床去。
「好、好,妳別生氣,我不要求過多就是。」在她怒眼的盯視之下,阿紳實在沒那個膽造次,只得萬分委屈的蜷縮起身子,想以這方式幫自己取些暖意。
這一夜,並躺於同一張床上的男女,本該是能相安無事的度過這漫長的一夜,無奈夜越深,溫度就越低,阿紳很自然的偎向身旁的溫暖,更自然的抱緊那溫香軟玉的嬌小身軀,睡得更是香甜舒適。
第二天,天一亮,當杜玉鴦張開雙眼,一看阿紳的臉就近在眼前,想當然耳,又是一記飛腿伺候,隨即只聞一聲悲慘的哀號,響徹整間屋子。
這下子,阿紳身上的傷,可又多了兩處。一處就在他的臀部,另一處則是他身為男人的自尊。
問他,可有任何委屈要講?
當然有,只是啞巴吃黃連,有苦無處訴。
誰教他是個寄人籬下的可憐蟲,不管主人對他是好是壞,他全都得吞下肚子,一句抱怨也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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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妳最近是否聽過我們公司的總經理已經換人做做看了?」史菁華平時雖文靜少言,可身為女人的她,基本上還是很難脫離長舌婦的這號名稱,只要有點風吹草動,就算是些雞毛蒜皮的小小事,經她金口一傳,保證能成為金氏世界紀錄的一筆。
「我早就聽過了,只是不懂原本那個總經理不是做得好好的嗎?怎會無緣無故的不想做了?」這問題可真令人想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