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喔!」為免再生事端,條件還是先說清楚的好,「你若想再繼續待在這間屋子裡,一切規矩照舊,你不能跟我借錢,更不能對我心存埋怨。」
「不會了!我再也不敢了!真的,我保證。」
「很好,那就一切如故。現在把房子打掃打掃,地板擦乾淨一點,還有那邊的窗框有點灰塵,記得要清理乾淨啊!」交代了一大堆的工作之後,杜玉鴦踩著還不忘宣佈:「今天的晚餐就是一個人一個麵包,再加上一壺的白開水。」
「啊?又吃麵包啊!」餐餐吃,時時吃,難道這女人真吃不膩嗎?
「怎麼?難道你又有什麼異議不成?」才剛約定好,他馬上就故態復萌,這讓杜玉鴦的臉色倏地一沉,直逼向他的水眸更是犀利得讓人無法逼視。
「不!我很喜歡吃麵包,百吃不膩,真的!」看她的眼神那麼可怕,阿紳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違背她的話。
這樣窩囊的性子,連他自己都快看不起自己了,不知他還未失憶之前,是否也是這副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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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愁善感的秋天悄悄的走過,跟著緊隨在它身後的是寒冷的冬季。身上只蓋著一件破舊的棉被,躺在客廳沙發椅上的阿紳,冷得全身打顫,任他怎麼拉攏身上的棉被,還是感覺不夠暖和,四肢依舊冰冷僵硬。
「不行!這麼冷的天氣,教人怎睡得著呢?」隨著時節的遞嬗,越晚溫度越低,縮在這張窄小得不能再小的沙發椅上,本就不得好眠的阿紳,這下子可更難入眠了。
他翻來覆去,終於還是放棄,乾脆坐起身子轉頭仰望那扇緊閉的門扉。
好羨慕房間裡的那個女人,有柔軟舒適的大床可睡,有溫暖的棉被可蓋,跟他的境遇相比,簡直有如天堂與地獄之間的落差。
如果他臉皮厚一點,主動上前敲門懇求地分享他一點溫暖不知可不可行?
斟酌好久,阿紳想了再想,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提起十足的勇氣,起身跨步,手一抬正想往門板上敲。
突然,腦中無端竄起她那張非常可怖的怒顏,霎時所有勇氣頓時消失不見,他沮喪的放下抬起的手臂,一臉頹喪的再踅回屬於自己的那張沙發。
他不敢啊!就怕會惹得她再次怒火騰騰,更怕她那打人罵人的狠勁,跟她相處的這些日子,那些恐怖的經驗可不是白挨的。
可是這麼冷的天氣,他又睡不著,明天還有辛苦勞累的工作在等著他,還有積欠她一大堆的帳款要還,想了再想,阿紳還是決定冒險一試,頂多被她罵得狗血淋頭罷了!也沒啥好怕的不是嗎?
決定了!他再次提起十足十的勇氣,一步跨向她的門前,不讓自己有後悔與猶豫的機會,叩叩兩聲,隨即響起。
等了再等,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等了許久之後,阿紳以為自己已經沒有希望,沒想到這時房門竟悄悄的開啟了,他靦腆又困窘的猛搓著一雙手,頭更是垂得快貼近自己的胸前,「呃……妳知道的嘛,天氣越來越冷,我實在冷得睡不著,所以就想跟妳擠一擠,不知妳意下如何?」他不敢看她,真的是不敢看她。
他就這麼低垂著頭,等候她的判決。
奇怪?他都已經等了那麼久,以那女人直接的性子來說,應該不會猶豫,更不會讓他空等那麼多的時間才是。
要不要就這麼一句話,真讓她如此為難嗎?他又不是不曾跟她同床共枕過,她有必要浪費那麼多時間去想這簡單的問題嗎?
當阿紳抱著滿腹不解的疑問抬起頭一看,眼前哪裡還見得到那女人的身影!仔細一瞧,方知她竟然已經趴倒在她自己的床上,大呼特呼的繼續鼾睡下去。
這下子應該怎麼辦?她沒說好,可也沒說不好啊!那他是否可以……
管她的!反正她都已經把門給打開了,這就代表她已經同意。經這一想,阿紳立即追不及待的欺向她,拉開被子,一溜煙的躲進被子裡頭,還自作主張的抱緊她那既柔軟又芳香的軀體。
這是取暖,絕不是想偷佔她的便宜。阿紳一邊在心裡自我催眠,一邊還不忘用雙手測度她身軀的曲線。
唉,他怎麼到現在才發覺這女人的身材真的不錯,穠纖合度,恰到好處,增一分則太肥,減一分則太瘦,正好很適合他的懷抱。
越摸他心裡越是歡喜,越摸他身體的感覺越是怪異,無端的燥熱起來,無來由的感到緊繃。
覷向她那張微張的紅唇,阿紳莫名其妙的感覺自己喉頭似乎越來越乾燥,而那張近在眼前的朱唇,就像荒漠中的一股甘泉,如果……如果輕掬一口會是怎樣的滋味呢?
想得心猿意馬,越來越不能克制自己,阿紳乾脆輕輕的俯身一貼,不敢用力,就怕吵醒這脾氣暴躁的女子。
耶!還不錯呢!她雖言語刻薄,可那紅唇的滋味卻該死的美好,好得讓他想一嘗再嘗。
不由自主的他再次貼近了她,這次他貪心的不再滿足於輕嘗的方式,卻依舊不忘小心謹慎,逐漸緩緩的加重力道,逐漸深入她的檀口之中……
好香好濃的一口甘泉,越飲越醉,不由自主的他失去了控制,不再輕掬,轉而狂悍的掠奪……
突然一聲低吟,驚醒了他的美夢,他倏地從她身上退離,閉起眼睛假寐,屏息的等待她的怒吼。
可等了又等,依舊等不到屬於她憤怒時特有的尖銳嗓調,這時他才小心翼翼的張開眼,偷顱身旁的她。
看她依舊還是酣睡不醒,阿紳才慶幸的拍拍胸,低呼幾聲:「還好、還好。」沒把她給吵醒,要不他可又要有一頓竹筍炒肉絲可吃了。
慶幸之餘,阿紳也靈敏的感覺這件事透露著一股說不出的古怪。
以一般正常人來論,會起來幫人開門表示是清醒的才對,可瞧這女人開了門之後,依舊回床上大呼特呼,甚至連他偷吻了她兩次也無法把她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