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種的典故,龍翼平並不知曉。他只是很直接的就決定要討厭眼前這個臉上咧出開懷笑容的男子。
但礙於丁玉心的關係,他又不好表現得過於明顯;更何況心中還有著不明的疑惑,他完全不瞭解那個男子與丁玉心的關係,為什麼丁玉心一認出對方的身份,態度上會那麼的高興?還有他為什麼會稱呼丁玉心為甜心呢?
甜心—?哼—?連他都不曾這樣叫過她,憑什麼他能夠如此的稱呼她,甚至她是表現得一點也不排斥?
就在龍翼平的心思不停的轉動之際,兩個意外重逢的老朋友,更是旁若無人的逕自交談著彼此間的瑣事。
鍾翰聰忙著詢問她這幾年來的際遇;而丁玉心也忙著探詢他這幾年來的奮鬥史;他們互相交換彼此的消息,更是忙著談論曾經發生在他們身上的糗事。
望著眼前的兩個人,他們談得愈是愉快,龍翼平的臉色就愈見陰沉;他們越是忽視他的存在,龍翼平的情緒就越是低落。
不過他也在等,等丁玉心主動的想起他,為他倆彼此引薦,更希望她能主動的向對方說明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更想要她能主動的分享存在於他們之間的一切過往,希望她能牽引他進入他們的話題。
總之,他最討厭被他們排斥在外的感受。他更討厭自己絲毫無法插入他們之間的談話。
席間,丁玉心和鍾翰聰兩人完全漠視了鍾曜君和龍翼平的存在,只顧著沉醉在彼此的話題中。
而剛開始還堅持著不肯沾酒的丁玉心,更在老朋友的鼓吹之下,也嘗試性的輕酌了一口他所積極介紹的餐前酒。
她臉上的笑容,更是從來不曾見她停止過。
這時龍翼平才發現到原來她的笑竟然是這麼的和煦、這麼的溫暖!為什麼她跟他在一起的時間裡,卻從不曾見她真心的笑過?
這時他才體會出,原來丁玉心也會笑,而且是笑得那麼的真、那麼的甜;這時他也才知道,原來冷漠並不是丁玉心的天性,她也可以是熱情的、是歡愉的。
這時他也才知道,原來丁玉心並不是少言的,她也可以一張嘴整個晚上說個不停,席間就見她不停的說,不停的講;更在這時,他才第一次聽到原來她也可以尖叫,更可以表情豐富的聊天。
那為什麼他從來也不曾見過這樣的她呢?而對面的那個男人又是誰呢?為什麼他會甜心、甜心一直不停的叫著她,而她竟然也不排斥,甚至還表現出很高興的模樣?
這種種的一切,讓他覺得刺眼,更讓他的心遭受到不曾有過的傷害。
心中一股積壓的氣,就這麼哽在心頭上;要上上不來,要下又下不去,這樣的難過,這樣的感受,是他所不曾經歷過的,更是他所無法忍受的。
也因為這樣,所以從一開始,他的注意力就始終擺在那兩個人的身上,把應該是跟他合作的真正對象,完全地忽略了。一個晚上的時間下來,龍翼平的臉色是越來越黯淡,雙手更是越握越緊,緊得讓他的指尖插入了手掌之中。
他很努力的在忍著,同時他也在等,等丁玉心主動想起身旁的他。
可是他們卻完全的忽略了他的存在,看著他們相談甚歡的模樣,他的臉色就越難看。
而相對於龍翼平難看的臉色,鍾父的表現則是尷尬的。
他明顯的知道為什麼龍先生的臉色會這麼難看,他也知道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全是因為他的兒子。
雖然他也曾拼了命的猛對兒子提出暗示?卻都沒有用。也許是他們真的談得忘了別人的存在,也許是他的暗示太過不明顯了。
總之,他暗示下來的結果,是毫無所獲。
所以眼前的局面,絕對是火爆的,也絕對是危險的。
它就恍如一顆已經被點燃的炮彈,隨時都有爆炸的可能。
終於,在最後的一刻——
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聲,乍然響起——
「侍者,結帳。」終於決定不再忍受丁玉心對他的忽視,龍翼平憤怒的發起飆來。
他的大掌,更是不顧一切的往桌上用力一拍,驚人的音量,更是無禮的驚擾了全餐廳的客人。
此時餐廳裡的客人,全都被他這突然發出的巨響給驚嚇住。每個人都紛紛地對他們投以專注的眼光。
而一旁的侍者只能懷著一顆膽戰心驚的心,向前請求道:「對不起,先生,可不可以請您……」的聲量放小一點。無辜的侍者,安分的盡著自己的本分想向前勸誡貴客。
誰知他的話都還來不及說完,龍翼平馬上怒吼:
「我說結帳,你是不是聽不懂?」滿腔的怒火,就這麼衝著無辜的侍者猛烈的開炮了。
哇!這個客人是不是吃了炸彈?否則為什麼會這麼的凶呢?被凶得莫名其妙的侍者,只能委屈的拿起了桌上的帳單,安分的退回櫃檯,要求櫃檯小姐趕緊結帳,他好早早把那個瘟神請離開。
而肇事的丁玉心和鍾翰聰兩人,則很莫名其妙的相視一眼之後,就共同的一聳肩,表示都毫不知情的安靜了下來。
這時鍾翰聰也終於把自己的注意力拉了回來,他先是很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父親一眼,從父親那裡他得到了一個要他自己小心的眼色,雖然疑惑,但他還是保持安靜的不再說話。
反觀另一個肇事者丁玉心,她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也只不過是恢復了平日的冷漠,完全不表示任何的意見地隨他去作決定。反正這一場飯局,她不過是一個意外的陪客,她又有何資格去詢問他的怒意究竟為何?
等侍者拿著帳單過來,龍翼平很生氣的直接揮掉了鍾父想結帳的手,一手拿著帳單,一手拉起了丁玉心的小手,就這樣站起打算離去。
只是在他要離開之前,還不忘記拋下一句:「我們之間的合作事宜,就此結束!」說完,他完全沒有給鍾父任何反駁的機會,就這樣無情的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