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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兒累了吧!我看我們就暫時在這邊稍事休息後再上路。」這一次的休息,不知已經是沿路來的第幾次了。
每次只要白奉青看出了郁真臉上的倦意,他就會主動開口提議要休息。
也因為這個原因,讓他們的行程已經比預定的時間還要慢上許多。
聽到還要休息,得寬不由擔心地看了看天色。
看著吊掛在天際邊那紅通通的落日,他不由擔心地想,如果這次再休息的話,那今天晚上肯定必須露宿荒野。「真兒,妳還能忍受嗎?」妻子是他的,他當然也會關心,可是如果不多趕些路的話,那情況只會更糟。
「可以的。」咬緊了牙關,郁真逞強地道。
仔細地觀察著郁真那容顏上不可忽視的倦容,白奉青心中不捨地直皺著眉頭反駁說:「瞧瞧妳,臉上都已經出現倦容了,還這麼的逞強嗎?」
「我……」
不想成為這兩個男人的包袱,郁真就算再苦也會忍受的。可是她的話還沒出口,得寬已經先攔在她的前頭代她回答。
「青弟,不是我看不出真兒的疲累,只是現下如果我們不多趕些路的話,那今天晚上我們就只有露宿荒野的份了。這樣一來,只會讓真兒更累而已啊!」
林得寬所說的話雖然不無道理,可是眼看著郁真那臉蒼白的神色,白奉青就不禁地心疼。在無法可想的狀況下,他只能緊跟著提議道:「不然這樣好了,就由我來背著她走吧!」說完,他真的擋在郁真的前頭,半蹲下身子,等她自已跳上他的背部。
望著眼前那副壯碩的背部,郁真為難地看了一眼相公,無聲地對他提出求救的訊號。
青弟對自己妻子的關心已經明顯得過分,這讓得寬漸漸起了疑心。可是轉而一想,又安慰自己別那麼多疑,看著妻子那一雙求救的眼神,他走向前對白奉青說:「還是我來背吧!」
「不!」白奉青沒有細思地就直接開口反駁了他,跟著才緩了緩口氣,解釋著說:「我練過武,身體狀況會比較好一點,背個人走也不會太累;反觀大哥你,雖然也是身強體壯,可是畢竟是文人出身,體力方面必然也差我一截。兩相比較之下,還是由我來背會比較好一點,這樣我們趕起路來也會比較快速的。」
他所說的話雖是事實,而且還有幾分的道理。可是妻子是自己的,再怎麼樣,也不該由他來背啊!但看他是這麼的熱心,如果真拒絕了,豈不是讓他難下台嗎?
當三人堅持不下、場面難堪之際,郁真咬著才說:「相公,真兒還忍受得了,還是讓我自已走吧!」說完,不等他們二人再發表意見,逕自先行而去。
身後的兩個男人,互相對望了一眼,也只能無聲地跟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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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三人終於來到下榻的客棧,郁真真的是累慘了,連晚飯都沒有吃,直接就這麼上床去夢周公。
兩個男人也各自懷著心思,沉默地用完晚餐之後,就這麼各自回房安寢。
回到房間的得寬,望著妻子那張因疲倦而熟睡的臉龐,心底深處一直有個解不開的疑團,想搖醒自己的妻子向她追問個明白,但又擔心她身體上的疲憊,所以只能隱忍而作罷。
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無奈地閉上眼睛想入睡,可是腦海中一直浮現出今天一天下來,他們三人相處的種種。
奉青眼神中的灼熱是這麼的難以否定;還有他對妻子的過度關心,是這麼令人匪夷所思。種種事實的真相,已經明明白白地表現在他的眼前,他就算再遲鈍、再耿直,也不能再裝傻下去了!
問題是,自己的妻子對這一份感情,心中所抱持的是什麼樣的態度呢?是雖然感動,但卻無心接受?抑或是……想到此,他倏地睜開眼睛,轉過身來,看著一旁熟睡的妻子。
真兒,妳變了嗎?妳對我的那份感情,是否如當初一樣的執著?一樣的堅定與不悔呢?倘若妳真變了的話,那叫我林得寬又該如何自處呢?
這一夜,縱然是滿身的疲憊,但因為心事重重使得他一夜無眠,就這麼睜著眼睛直到天明。
而今晚的白奉青,也同樣的無眠,一樣的睜眼到破曉時分;所不同的是,他在天剛亮的時刻,即整裝走出客棧的大門,至於他出門到底是為了什麼?也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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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都已經到了用餐的時刻,怎麼到現在還不見青弟的人影呢?」一早,林家夫婦兩人,雙雙梳洗整裝完畢,下樓到客棧的大廳正準備用早餐之際,卻依然未見同行的白奉吉他人影的出現。這種反常的狀況,讓林得寬不解地自語著。
「青弟可能是還沒起床吧!不如就勞煩相公親自走一趟,上去催他一催。」對這種異常的狀況,郁真也同樣地不解,於是熱心地如此建言著。
可是她不開口還好,她這一開口,卻惹來了相公一個極富深意的眼光。
這一眼,讓郁真頓時滿頭霧水地愣在那兒,不知自己這樣的說法究竟是哪裡出了錯,否則為何會招來相公如此的眼光?
「怎麼了?難道我這麼說錯了嗎?」因為不懂相公為何以那樣的目光看著自己,所以郁真開口問著。
「妳……」很關心青弟嗎?這句話,他是無論如何也問不出口,可是心中的疑問卻彷如一張黑幕,正緊緊地罩住自己的心頭,讓他的心境籠罩著黑暗的沉悶,而不見任何的光明。
抬頭細細地觀察著妻子的神色,看她那臉坦蕩的神情,他不禁慎重地自省著,難道真是他自己的多疑嗎?
如果真是自己的多疑,那現下他如此地誤會自己的妻子,就真是不該!所以他靦腆地一笑,跟妻子解釋著:「剛剛我起來的時候,有順便走過去敲青弟的房門,怎知他並不在房內。我是想,他要出門並沒有告知於我,那應當也會跟妳通告一聲才是啊!」不想讓夫妻倆的感情徒惹是非,所以他還是選擇避重就輕地回答。只在心中暗暗地告誡自己,從今而後,定然不再對妻子起任何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