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氣餒,若是對你和爸都有好處的事,我一定幫到底。」曼曼全力支持。帥傲軍盯著她晶燦的眼,習慣性的揉亂她的發,疼惜地說:「我送妳回家。」
「嗯!」曼曼胸有成竹,她預謀在今晚要先成就一樁喜事。
她指引他把車開到離家不遠的巷子口,兩人相約明天再見面。
揮別之後,曼曼目送著他的車子遠去。不過她可沒直接回家,而是踅進附近的珠寶店,花了她一部份的薪水,選購了一隻玉鐲後,才踱步回家。
走在巷子裡,她發現以前的鄰居幾乎全搬光了,門上貼著帥氏收購的看板,她肯定這就是帥傲軍的公司。
而她還沒走近家門呢!老遠的就聽見老爸粗嘎的吼聲--
「我就不信我不賣,他們敢怎樣!」這聲音簡直比裝了擴音器還具爆發力。
曼曼心底很安慰,這表示老爸身子很硬朗;她思親情切,快步跑到家門前,然後探頭往裡面瞧 林媽媽正在院子和阿爸泡茶。
她用一貫的溫柔婉約對她阿爸說:「順仔兄,你就別氣了,你不搬我也不搬,我支持你。」
「還是妳最好了,隔壁那個死要錢的老李,說賣就賣了,也不念老鄰居的情分!」
曼曼驚喜地看見阿爸拍撫林媽媽的手,林媽媽還溫柔地對他笑,簡直就是「旁若無人」嘛!她故意在這時大剌刺地走進去,來個當場抓包。
「老爸,林媽媽,我回來了。」曼曼笑盈盈的,坐到兩人中間的位置。
「這麼大了還頑皮!」順仔拍了下女兒的背,收斂剛才的「血氣方剛」,用最溫柔的語氣對女兒說:「跑哪兒去玩?畢了業都那麼久了,現在才回來。」
「老爸,我很忙呢,我早就找到工作了!瞧,這是我的薪水,孝敬您的。」曼曼把三萬元從口袋裡掏出,奉上。
順仔一臉不可思議地瞧著女兒。
「而且,我也找到老公了,他還是個老闆呢,我很快就會變老闆娘了!」曼曼很開心地說。
為父的卻一陣鼻酸,紅了眼眶。「妳要嫁人了…‥怎麼我都不知道我的奶娃兒長大了,嗚…‥」順仔竟哭了起來。
曼曼見老爸哭,自己也忍不住跟著雙眼泛紅,淚止不住地流。
「他是哪家的公子啊?」順仔「淚眼」昏花地問。
「帥家的,姓帥,人更帥!」曼曼硬咽地說。
「在哪兒認識的?」
「在他家,他家的整個院子都歸我管。」
「他是哪個行業的?」
「從商的。」
「商人重利輕別離啊,女兒,妳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爸,在這個時代誰不重利啊,我不想跟他別離。」
「妳自己都決定了,我還能說什麼?什麼時候帶他來見個面?」順仔哭得像個孩子似的。
「他明天來,日後我嫁了人,你也該為自己找個伴兒。」曼曼取出面紙,心疼地替老爸拭淚;而林媽媽瞧這父女倆哭成一團,也跟著哽咽。
「林媽媽,我爸就拜託妳了!」曼曼誠心地請托。
「妳放心,曼曼,我會照顧他的。」林媽媽流淚點頭,「當仁不讓」地接受了。
「爸,你可要對林媽媽溫柔點,在我心底早當她是媽了。」這是曼曼的真心話,而她這才想起自己的「點子」,乘機說:「不如你們搬到大一點的房子,住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這‥‥」順仔沒想到曼曼這麼「懂事」,其實他捨不得搬的真正原因,是怕搬家後無法再見到心怡的人。
「林媽媽,就跟爸一起搬嘛,我看你們再留在這兒也不行,我看這附近大家都搬走,就剩我們兩家了;若這購物中心真蓋起來,把我們的房子夾在中間,那不是很奇怪?」
「可是順仔兄耍我跟他抗戰到底呢!」林媽媽力挺順仔。
順仔抹抹淚,嘴硬地說:「是啊‥‥」其實,他更想跟心愛的人搬到大房子一起住。
知父莫若女!曼曼早在十年前就知道老爸默默地愛慕著隔壁的林媽媽,但他最愛裝英雄好漢,又那麼愛面子;看來,她必須使出渾身解數,給他個台階下--該是這隻玉鐲子出場的時候了。
「大家別再哭了,我去做飯,孝敬您們。」曼曼安撫兩位老人家,起身走進廚房,先瞧瞧冰箱裡有什麼菜,然後趁他們不注意,溜到老爸房裡。
曼曼從他桌案上拿了張紙,模仿他的字跡寫下一串句子,又溜出來,從後門進了林媽媽家裡,把玉鐲放到她房裡。事成之後,又趕緊回自家廚房,邊洗手做羹湯,邊從窗口觀察外頭的動靜,瞧他們安靜地喝著茶,情意只敢表露在眼中,她暗自祈禱計謀能成功。
吃過晚飯後,林媽媽和曼曼一起洗好碗後就回去了。
曼曼飛快地關上大門,拉著老爸進房裡,對他坦承:「老爸,我替你向林媽媽求婚了。」
「啥?!」順仔差點把銜在口裡剔牙的牙籤給嚥下去。
「我知道你愛著林媽媽,你不願搬也是為了她吧!」曼曼體貼地替老爸說出心事。
「妳這小娃兒,到底幹了什麼好事?」順仔趕緊吐掉牙籤,瞠目問女兒。
「我買了一隻玉鐲,寫了封情書,煮飯前就放到她房裡了。她若答應嫁你,待會兒八點整一定會在她的院子等你的,你得把握良機啊!」曼曼鼓勵著老爸。
「這‥‥」順仔脹紅了臉,手足無措的。
才說完,老鍾便響起,八點了!
曼曼對老爸眨眨眼。親親他,替他打氣,笑嘻嘻地把他推進院子;順仔拗不過女兒,臉脹得更紅,壓低嗓門,回頭問女兒:「妳情書裡,到底寫了什麼?」
「我寫愛妳一萬年之類的,挺肉麻的;還有要她跟你搬新家,新家新氣象;別守著這麼舊的老房子,濕氣重害你們老是關節痛!」曼曼貼心地說,一路把老爸推到家門外。「只准成功啊,老爸,發揮你的魅力。」低聲交代完,便鎖上門。
林惠美手裡戴著翠綠的玉鐲,低著頭在院子裡徘徊。她沒想過她所愛慕的順仔兄竟是這麼浪漫的人,她一直希望他能永遠和她作伴,沒想到他從不開口,今天倒寫了很得體的情書向她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