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逕自倒酒,送到唇邊。
「誰要你喝了?」石野雷夫扣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手中的酒送到自己唇邊唆了一口。
妮妮盯著他極富魔力的眸子,心底有絲無奈及怨懟,她曾因擁有他家門的鑰匙而感到自豪,也以為有朝一日他說不定會為她贖身娶了她,沒想到如今一切幻滅。
「今天是你結婚的日子,為何還要上這兒來?」她的語氣柔柔軟軟動人心弦,卻是充滿試探意味。
「來看你不好嗎?」石野雷夫放開她的手,黑眸多情又似無情,令人捉摸不透。
「還給你。」妮妮取出他豪宅的鑰匙。
「你不要了嗎?」石野雷夫溫柔的聲音恍若愛撫般,攝人的眸卻令妮妮無法迎視。
「要不起了,不是嗎?」妮妮低喃,看似無怨無悔,其實是個賭注;然而她萬萬沒想到,他當真收回了!當她見鑰匙沒入他的上衣口袋,心也「咚」了一聲,沉入黑暗中!
她心底萬分後悔,沒想到自己竟弄巧成拙了,她再也沒有接近他的權利。「我終於知道他們為何要稱你為尊爵浪子了。」她雙眸幽暗,恨意自心底竄升。
「說來聽聽。」他摟住她的纖腰,在她耳邊低問。
「你總是戴著最溫柔的面具,骨子裡卻是無情的浪子。」她說,見到他唇邊邪佞的笑意,心底泛寒。「我在歡場上打滾多時,卻仍傻傻地愛上你。」
「你還要傻得繼續愛我嗎?」他輕柔的問話就像輕喃著愛語。
「我……會無法自拔,還是,不要吧!」妮妮深怕自己會情緒失控,但她極力地克制自己,不想在失望後又得到浪子無情的嘲笑!即使愛恨交織卻也只能深藏在
心底。
「再見。」她匆促在他頰上印上一吻,神色落寞地起身離去。
石野雷夫沒有阻止,任由歐陽妮妮離去,甚至沒有看她傷心的背影一眼。
※※※
豪宅裡--
嵐煙卸了妝沐浴後,就獨自在屋裡流連,她不知雷夫幾時回來;難道她的新婚之夜就將一個人無聊地過了嗎?
不!她才不想這麼無聊,他不是說地下室有一流的舞池嗎?
她預備自己去探險!她穿著睡衣溜出房門,往樓下走去,可是這房子大得不像話,她根本找不到地下室的入口。
「夫人,您找什麼嗎?」上海籍的女僕正要送茶水到她房裡,正巧遇她在客廳裡東張西望的。
「地下室往哪兒走?」嵐煙不好意思地問,雖然她是女主人,但總是「新來的」。
「地下室必須走夾層的樓梯。」女僕親切得不得了,還說:「要不要我為夫人領路?」
「哦!不了,我可以自己去。」嵐煙故作成熟地點頭,待女僕退下,她就逕自前往。地下室好暗啊!她摸索著牆上的燈,她才按了一個開關,整個天花板上的寶石燈光全亮了,傳說中的舞池乍然呈現在眼前!「哇!」她驚呼,發現右側還有一座月彎造型的小酒吧!
她又按了另一個開關,四周的搖滾燈球不僅亮了也開始轉動,滿室的彩幻燈影令人迷眩;她找到大型音響,放了一片輕快的樂曲,讓樂聲趕走寂寥,但她並不想一個人跳舞,她安靜地坐在吧檯角落,望著空蕩蕩的舞池發起呆來。
那個說結婚後只要她「陪舞」的老公究竟上哪兒去了?他那群酒肉朋友一定帶他去了「壞地方」!不過石野雷夫也不是小孩了,他一定也是出於自願。
一想起方纔他讓秘書送她回來,那高傲的神態就像叫人送貨一樣,她不禁感到悲從中來。
其實她是很喜歡他當老公,可是說真的她「認識」他並不深……噢!今早結婚時不知是哪個不知恥的人說「情意的深厚不在時間的長久」!說真的,此刻的她還真懷疑他到底對她有沒有一丁點情意。
然而,有件事她覺得很奇怪,他說他急著結婚是因為長輩逼婚,可是今早她發現他的「長輩」已去世了啊,她看不出有誰在「逼」他?
一想起那位「長輩」銳利的可怕雙眼,她霎時感到毛骨悚然。
「嵐兒?」突如其來的一聲叫喚,自她身後響起。
「啊!」嵐煙嚇了一跳,連忙搗住耳朵,尖叫。
「你怎麼了?」有個手掌落在她肩上。
「不要,不要……救命!」嵐煙嚇得大喊!
「嵐兒,嵐兒!」那手掌搖撼著她的肩。
嵐煙不敢回頭,只想立刻回台灣,雖然那兒有個單菁菁,卻好過在這兒被鬼纏。
「你究竟怎麼了?」石野雷夫將她整個人從高椅上轉了過來。
「是你!」嵐煙睜著驚懼眼瞳,這下才看清楚,背後並不是那雙嚇死人的眼睛,而是雷夫。
「當然是我。」石野雷夫似笑非笑地瞥著她精雕細琢的小臉,不知這小妮子是怎麼了。
「你去了哪裡?」她定了定神,嘟起唇問。
「酒廊。」他沒有隱瞞。
「果真去了『壞地方』。」果然如她所料,她靠近他的身子,輕嗅他的氣息。「你喝酒了,而且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
「你鼻子挺靈光的。」他笑了,平日他並不那麼愛笑,但她孩子氣的舉止總是逗得他忍不住想笑,也許她的單純總能令他放下心防。
「是啊,我屬狗的。」她受傷地瞥了他魔鬼般英俊的臉,跳下椅子,只想離開這裡。
「去哪兒?」他拉住她。
「回房去睡,不早了。」她執拗得不想理他。
「陪我跳支舞。」他低醇的聲音魔幻般誘人,似黑潭的眸子深下見底。
「酒廊裡沒有美麗的女人陪你嗎?」她心底一陣怦然,想甩開他的手,他卻仍緊握著。
「沒有。」他一收手將她帶進懷抱裡。
「別騙我。」
「我為何要騙你?」他牽動唇線。
嵐煙瞅著他富魔力的俊容,審視有無任何女人留下的「烙印」……居然沒有,那麼--「姑且信你這一次。」
他瞅著她靈巧動人的小臉,她的多心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原來他的小妻子如此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