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今後要學做菜呢!」
「先生也答應了。」
「天啊,還是饒了我們吧!」
廚娘們各個在那裡議論紛紛,廚房頭頭田月雖不發一語,卻有個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
午間時分,嵐煙悶得發慌,不會游泳的她只能呆坐在池邊,把兩條腿放到水池裡打水。
「夫人,您的電話。」女僕送來分離式的電話給她。
她以為是雷夫從公司打電話回來,沒想到是--「老爸!」她開心得大叫,兩腿踢得水花四濺。
「嵐兒,雷夫邀我們今晚過去一起晚餐。」婚禮過後還沒離開東京的徐堂宏,從下榻的太子酒店打電話來。
「什麼?!你們晚上要過來,太好了,你喜歡吃什麼我叫廚子幫你做。」嵐煙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改口:「不不,我來做。」
「你做?」這是疑問句,而且聲音驚訝得有些變調。
「老爸,你別這麼不信任女兒好不好。」嵐煙睨了電話筒一眼。
「老爸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你才嫁了一天就懂得洗手做羹湯了嗎?」愛女心切的徐堂宏不禁要問。
「唉!您別管那麼多嘛,煮湯多容易啊,羹湯一定也不難!」嵐煙胸有成竹。
「哦,那我就等著吃嘍。」這話說得有些顫抖。
「對!你得相信你女兒,不會做包子並不表示不會煮湯啊。」嵐煙想到今早經她加工的美味湯品就感到很有成就。
「可是……」
「老爸,別可是了,我要去忙了,晚上見。」嵐煙很快結束談話,隨即起身離開池畔,神采奕奕地走向廚房,準備一層身手讓老爸刮目相看。
「糟了、糟了!夫人來了。」一個小廚娘正巧要走出廚房,卻見到嵐煙悠然地哼著歌朝廚房走來,急忙又踅進廚房,如臨大敵地拉警報。
正準備晚餐的廚娘們頓時提高警覺,嚴陣以待。
「嗨!」嵐煙站在入口處,輕鬆地打招呼。
「夫人好。」廚娘們各個怪異地一笑。
「有什麼可以讓我幫忙的嗎?」嵐煙笑盈盈地問。
可是--正打蛋的、調香料的、切菜的廚娘們,人人都緊守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沒人想「讓賢」。
「夫人,這兒有些菜要清洗,可否麻煩您?」田月親自出馬,十分恭敬地對嵐煙說。
「好啊!」嵐煙並不排斥。
「這可是做菜的基本工夫呢。」田月說明。
嵐煙覺得很有道理,田月送上一件乾淨的圍裙給她,也將一籃青菜蘿蔔交給她。
嵐煙站到大型流理檯前,開始為青菜洗澎澎,首先她倒了一些沐浴乳--哦不!是洗潔精,再把所有的菜倒進泡沬裡攪和攪和。
田月在心底哀叫--老天啊!
小廚娘們見狀都怔住了,隨即露出慘不忍睹的神色。
「這下要倒給豬吃豬都不敢吃了!」打蛋的廚娘低聲向隔壁切菜的說。
「我沒見人這麼洗菜的。」切菜的那個又向隔壁調香料的說。
「夫人都是嬌生慣養,只會攪和。」調香料的那個十分感歎。
嵐煙洗菜洗到一半,前廳的女僕又送來電話。「夫人,先生打電話回來。」
嵐煙喜出望外,立刻洗淨雙手,愉快地走到廚房外接聽。「喂。」
「你在做什麼?」石野雷夫問,上了半天的班,很想聽聽她的聲音。
「我在學洗菜呢。」
「哦,可別累著了。」
「怎麼會。」
「晚上我邀岳父及菁菁過來晚餐。」
「我早就知道了,咦,你叫我爸岳父,怎麼不叫單菁菁岳母呢?」嵐煙頑皮地問。
電話那頭的雷夫沉沉地一笑。「如果她成了我的岳母,就等於你承認她是繼母了。」
「你好詐!」嵐煙發現他不懷好意。
「哈哈!」雷夫大笑,隨即低聲說:「我們一起歡送他們,他們明天就要回台灣了。」
「那……我就真的孤苦無依了。」嵐煙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雷夫竟說:「你還有我。」
真叫她感動,也暗自欣喜。「還好有你,我喜歡你。」
「只是喜歡嗎?」他問。
嵐煙正想告訴他,其實她很愛他,沒想到此時電話那頭有人打岔,好像是秘書在報告些什麼。
「我得開會了,晚上見。」
原來是要去開會了。「好吧!祝你上班順心。」
「什麼時候嘴巴變得那麼甜?」石野雷夫挺喜歡這感覺。
「女人說變就變嘍。」嵐煙甜笑。
「再見,天使。」他道別。
她卻怔住了,隨即心花怒放地道:「再見,天使的老公。」
「噢!被你打敗了。」雷夫又笑了。
「去開會吧,等你回來。」嵐煙預備放他一馬。
「我會很快回去的,你洗完菜回房裡去小睡一下,我可不要一個渾身油煙味的老婆。」
「好吧!」他才掛上電話,嵐煙卻看著電話,懷念起他來了。
而她依他的意思,洗完菜便回房裡去了。當她哼著歌離開廚房,廚娘們才感到如釋重負,不過那籃菜也得報廢了。
嵐煙回到房裡仔細的梳洗,把自己弄得香噴噴的上床午睡,抱著雷夫的枕頭,嗅著他的氣息,很有安全感地沉睡入夢鄉。
第六章
傍晚時分,雷夫回到家進了房,發現他的天使睡得香甜,忍不住佇足在床邊凝視她的小臉。
初見她時他就發現她是美麗的,而如今她的天生麗質更添嬌柔之姿,惹人憐愛。下午她在電話裡說喜歡他,其實他也喜歡她,她甜甜的笑容很吸引人,偶爾害羞的神色也令他心生悸動,她像一個愉快的因子,總帶給他探索的樂趣及驚奇。
他的目光從她的小臉移到她撩人的睡姿,陽光迤邐在她烏亮的長髮上,她纖柔的手臂懷抱著枕頭,有些孩子氣卻十足的逗人。
他竟情不自禁地低下頭,想輕吻她的嫩頰。
「雷夫?」嵐煙感到有個溫熱的氣息輕拂在頰上,悠悠醒來,果真看到了他,他……吻了她嗎?
「小新娘,睡得好嗎?」他坐到床緣,俯下身瞥她,她眨眨眼睛,見他離自己好近,心慌極了。「你不是說不用客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