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太好了,我就喜歡你這善解人意的女孩,哈哈哈……」石野馴放聲大笑,暗自在內心向私生子焰下了戰書--「回來吧!讓我折磨你,就像你母親折磨我一樣!」
陰涼的秋風掃過他斑白的髮鬢,沒人理解他詭異的心緒!
法國,深夜十二點,石野森焰的書房內--
「老頭子說什麼?」石野森焰端坐在書桌後的皮椅上,沉靜地問幻蝶。
「他很高興,我完成了任務,還有……」幻蝶放下電話,訥訥地回答,雙眼始終低垂著,和他沒有交集,心神還沒從剛才的噩夢中脫離。
「看著我回答。」石野森焰似乎不怎麼滿意她飄忽的神情。
幻蝶密密的睫毛像不安的蝶翼,顫動望向他。「只要你一回去,他就會將巨款匯入我的帳戶,如果我已經懷孕了,他會安排我到鄉間去待產。」
「哦,那老頭為何要安排你到別處生產?」他懷疑石野馴的詭詐!
「我……不知道。」幻蝶也無從瞭解。
「你就假裝懷有身孕,我想看看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石野森焰深沉地說道,幻蝶卻不自主的紅了臉。
「生產」這莫須有的事,在她心底造成波瀾。「其實有沒有懷孕,是瞞不了人的。」
石野森焰黑幽幽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瞥著幻蝶。「無論如何得瞞住他,你是唯一能幫我查明他真正意圖的人。」
「如果穿幫呢?」幻蝶的擔心卻換來石野森焰一陣冷笑。
「就說流產,很簡單,對你不會有什麼損失。」他有意無意的譏誚,讓她早已碎裂的心又增添新的傷痕!
「說的也是。」她只能故做輕鬆的聳肩,不再給他羞辱她的機會。
「好了,你去收拾行李,一早啟程。」他音調平板地下令。
「是。」她安靜的退下。
「慢著。」他喚住她。
「還有事嗎?」她問,和他攝人的眼波遙遙相對。
「我會依約定給你一筆錢,回日本後,你要徹底放棄舞女的生涯,送你養母去治病,好好的過日子。」
幻蝶仔細聆聽,卻不知是要感激他的善心關照,還是該哀悼自已可悲的心情;而令她更驚異的是,她竟不以為然地對他說:「怎麼過日子是我的事,我將自已決定。」
石野森焰讓她略帶「攻擊性」的言詞震動了情緒!他很想揪住她,狠狠地警告她……但他憑什麼約束她,又為什麼想要約束她?
她已有了「喜歡的人」了!他極力壓抑自己欲強制她服從的衝動,惱怒地將皮椅轉了半圈,背對著她。「隨你吧!」
幻蝶不知他此刻的想法,但她也只能克制自己別再盲目釋放感情,逼著自己去感受他的無情,那她才能挽救心靈深處那份悲哀的愛意。
她無聲的離開,希望回到日本後,可以很快地結束這一切。
石野森焰和古幻蝶到達日本時已是深夜。
這是古幻蝶二度進入石野家,不同的是,這次她是回來「交差」的!
但從啟程到現在,石野森焰一直都顯得冷傲,祝她為無物,好似她是不起眼的小沙粒,兩人貌合神離,沒有一點默契。
「焰兒,我終於盼到你了。」石野馴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深夜仍親自等在庭院裡。一見到石野森焰挺拔的身影,立刻要西川芳華扶他起身迎向「愛子」。
燈火通明的庭院中,西川芳華一見到石野森焰竟是如此魔魅俊美,一顆芳心立即為之悸動。
石野森焰冷靜的直視父親,他雖語氣慈祥,老眼還垂著淚光,但他卻感到莫名其妙!這許多年來他對父親的恨意並沒有消失,他玩弄他母親的感情,始亂終棄令她傷心而逝,更害死了他的心羽及孩子,他永遠無法原諒他!
「你的病還好吧?」他冷淡地問。
「哎!人老了不中用了!」石野馴感歎。
你也有這一天嗎?石野森焰在心底諷刺。
「還是讓我的特別護士來說明吧!」石野馴藉以推薦西川芳華。
西川芳華紅著臉,仰慕地瞅著石野森焰。「老爺子患了糖尿病,造成腳不良於行。雖然病情在控制當中,但也有可能惡化,因為老爺子年事已高,各器官的功能逐漸衰退……」
石野森焰不經心的聽著西川芳華的長篇大論,眸光不經意的掃過她的小臉,害得她心底小鹿亂撞,突然忘了接下來要說什麼話。
「還有嗎?」石野森焰有點心煩地問。
「沒……沒了。」西川芳華臉紅心跳地搖頭。
「坐下吧,我推你進屋。」石野森焰對石野馴說道。
石野馴不知是真的感動涕零,還是作戲,老淚居然流了下來。「嗯。」他應了一聲,坐到輪椅上,讓焰推著他進屋。
在他們「父子團聚」之時,幻蝶始終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她為自己此刻扮演的角色感到尷尬,她沉默地跟在他們身後。
這時西川芳華故意放慢了腳步,接近幻蝶,對她使了一個奇異的眼色,不引人注意的交給她一張字條後,頭也不回地快步跟上兩父子。
幻蝶小心的打開字條,上面寫著老爺子要你明天清晨六點到書房見他。
原來如此!
幻蝶收起字條進了屋,有種踏入重重陰謀的感覺。這是錯覺,還是直覺?
也許從她第一次被石野馴召見那刻起,她已捲入一場詭譎多變的陰謀之中。他們父子間的恩怨,她不想多過問,但她必須為心羽復仇,無論如何她必須和石野森焰站在同一陣線上。
石野森焰親自將石野馴送回房中,而幻蝶一進門隨即有個女僕領她上樓,進了一間寬敞舒適的臥房。
她發現自己和石野森焰的行李同時被放在同一個房間內。但,也許是長途飛行太疲憊,她沒有多問,從自己的行李箱取了睡衣便沐浴更衣,上床後很快熄燈,沉沉睡去。
夜半,突來的刺眼光線將她從睡夢中喚醒,她來不及看清楚床邊高大的人影,那人就上床來,且佔據了大半個床位,將無防備的她擁進自已裸露的胸懷中!驚訝中,幻蝶不得不徹底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