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野森焰深沉的思索,唇角驀然勾出一線殘酷的笑痕。「妳想呢?」
「你可以直說,你是主人啊!」幻蝶勉強自己裝出無所謂的微笑。
「我……十分歡迎。」石野森焰語氣淡然,深黑的眸卻顯得沉重。
幻蝶迷惑的看著他魔鬼般奇特的俊容,心靈隱約顫動。他孤傲的模樣顯得陰沉,恍若遺世獨立的存在於自己的世界,可是卻十分吸引著她,才見面不到十分鐘,她已有被吸引的感覺--
但她怎能這麼自作多情呢,她不能和扮演的角色相違啊!
「妳……要停留多久?」石野森焰面無表情地問。
「你允許我停留多久呢?」幻蝶怯懦地問。
石野森焰不客氣地睨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她,轉而向老管家下令。「帶她到客房,告訴她『注意事項』。」
「是!」老管家領命,謹慎地對幻蝶說:「神田小姐,請隨我來。」
幻蝶默然不語地點頭,並沒有因為事情「順利」而有半點高興;相反的,她感覺心驚萬分,恍若踏進十里迷霧般不安,並且感到有種莫名的魔焰,正悄悄地在四周焚燒。
她驀然回首,發現石野森焰魔力十足的目光也正望著她,兩道奇異的電流觸動了她青澀的心,她莫名地臉紅,匆匆隨管家離去。
老管家命僕人將幻蝶的行李,提進古堡中一座精緻獨立的閣樓裡,然後老管家才禮貌的對幻蝶再三說明。「若沒有主人允許,夜裡沒事,妳最好待在房裡,別到處走動,這是堡裡的規矩。」老管家神態嚴謹地說完,便很快地退下。
「我知道。」幻蝶並不多問,因為她熟讀過「資料」,通常在夜裡,石野森焰的私人城堡常有放浪的派對。
幻蝶無言地打開行李箱,將石野馴為她訂製的昂貴衣裳收進法式骨董衣櫃中。
行李底層有個小小的相框,她取了出來擺在梳妝抬上,那是一張古老且泛黃的照片,是她和雙胞姊姊古心羽,八歲那年在中國上海慈心育幼院最後的合照!
十一年前,姊姊被一對相當富有的法國夫妻收養,而她則被一對經營牧場的日本夫婦收養,從此兩人分隔了半個地球,斷了音訊。一直以來,她只能看著照片,想念這唯一的親人。
姊姊一定已上大學,享受著多彩多姿的人生。姊姊是否也想念著她呢?如今她人在法國,說不定可以如願和姊姊再見一面……
可是她不知心羽身在何處,該上哪兒去找尋她呢?
或者,相見不如不見……
這些年養父經營牧場失敗,負債纍纍,憂邑身亡;養母病重,她不得不輟學淪為舞女,命運悲慘不堪,怎能讓姊姊替她擔憂!
她只希望完成石野馴的任務,送養母到美國治病。
她再度拿出石野森焰的資料,這份資料充分記錄著他放浪揮霍的生活情形。但為什麼她感覺不出他像資料上寫的那麼放縱,只感覺到他的孤鷙及冷傲!
而她該如何去色誘他呢?
她抱著那疊資料走出房外的小陽台,坐到椅子上看著院子裡水波蕩漾的泳池,發起呆來。
星空下岑寂的古堡裡傳出浪漫的樂聲,幽暗的庭院突然燈光乍亮,且傳來陣陣美味的烤肉香!
幻蝶從椅子上醒過來,看見漫天的星斗--她竟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現在是幾點了?
她揉揉眼睛,看了看表,都十點了,難怪她肚子餓得咕咕叫了。
「哇呼!」一聲外國男子的歡呼聲驚嚇了幻蝶,她往陽台下望,看見泳池畔有個男子矯健的跳下泳池,一對對金髮碧眼的男男女女身著性感泳裝,正恣情擁吻,享受美食……他們都是標準的俊男美女,看似公子哥兒和他們的女友。
派對開始了?
她下意識的搜尋石野森焰的身影,但他並不在其中……為什麼?
她好奇地想站起身來看清楚這個派對,但她的高跟鞋竟卡在鏤花的欄杆之間!她只好解開纖細的鞋帶,慢慢地收回腳,再取回高跟鞋……她是那麼小心翼翼,深怕驚擾了樓下的人們。可是她愈是小心,動作愈笨拙,高跟鞋竟從她的指尖滑落,掉到一樓去了!
「哎呀!」樓下傳來一聲女子的哀叫。
池畔的男男女女全都朝幽暗的閣樓陽台看了過來,被鞋「K」到的女子不甘心地仰頭找尋罪魁禍首,以法語罵了一句:「是誰那麼放肆!」
幻蝶聽不懂法語,卻可以聽出那女子十分生氣。她很想道歉,卻只是膽小地靠在牆上一動也不敢動,直到她看見石野森焰炫目的黑髮進入她的視線。他寬闊偉岸的身子傾了下去,拾起她的鞋,望向幽暗中的她。
他也許看不清楚她眼中的歉意,但她卻清楚的看見他炯亮發怒的黑眸!她瑟縮在牆邊,屏住氣,很想逃出那令人心驚的目光。
驀然間,他消失在樓下,但很快的,他低沉的嗓音已出現在她耳畔!
「什麼意思?」石野森焰逕自進入幻蝶所在的陽台,將她的高跟鞋遞到她面前。
「不好意思……這……是個……意外。」幻蝶急忙低下頭去,不敢接過高跟鞋,也不敢直視月光下他健美的裸身。他身上除了一件泳褲,就是令人難以抵擋的異性魅力。
「『好準』的意外!」石野森焰嘲諷,將手中的高跟鞋扔到地上。
「真對不起。」幻蝶紅著臉說。
「我以為你是在提醒我……你的存在。」石野森焰冷睇著她無辜的模樣。
「不……不是的。」幻蝶搖頭否認,長髮散成雲霧。
石野森焰無情地撐住她的纖腰。「想加入我們的派對,就去穿上泳衣。」
「我並不想!」她想拒絕。
「不,你得參加,因為……我不喜歡被人在暗地裡窺探。」他低聲警告,氣息間有股誘人的男人味兒。
「我沒有,我只是……」幻蝶想解釋,但他竟用濕潤的唇壓住了她的,阻止了她。
她驚慌地閉上眼睛,心狂野地奔馳!但他並沒有真的吻她,只是重重地壓抵著她,像是突然間有某種力量暫緩了他原有的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