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卓看著諾秋的眼神,那麼溫柔,諾秋倚著文卓的模樣那麼嬌俏,方夢芃雖沒有經驗,卻可以感受他們的眉目之間流露出的情意。
那就是戀愛嗎?
懋愛的滋味是什麼?
喜歡盯著「一個人」看,算不算戀愛?最近她總是喜歡盯著「某人」看。
她出神地想著。
「方夢芃……」
方夢芃又陶醉在自己的迷思之中,沒聽見耿辰宇已經叫她超過兩遍了。
耿辰宇見她不為所動,順著她的眼光看過去,看見了諾秋和文卓。「會不會跳舞?」
方夢芃回過神,她似乎聽見有人在問她話,是董事長嗎?
想必是了,因為她的身邊沒別的人。
「我……會。」那才怪。
耿辰宇放下手中的空杯子。「陪我跳支舞。」
壞了,誰要她在這裡逗留,這下子慘了!
「好。」她只好唯命是從了:不知這支舞會不會演變成「相撲」大賽。
她怯怯的把手伸給他,當她的手心和他的大手相觸,一個莫名的顫動直達她的心靈,讓她的心狂跳不已,她不是喜歡盯著「一個人」看嗎?如今這個人就近在她的眼前,她可以盡情地看他,毫無忌諱的看他,但她卻反而無法提起勇氣去正視他,她像只怯懦的貓咪對主人保持距離。
但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睛的從背後撞了她一下,她冷不防地撞進他的懷抱裡。
怎麼會這樣?她馬上又拉開距離。
「真抱歉。」方夢芃抬眼,發現耿辰宇眼中嘲弄的光芒。
「你很緊張?」
「我沒有。」有沒有她心知肚明。
「你是不是從沒跳過舞?」
這下被「抓包」了。
她只好坦白的點頭。
「跳舞沒什麼難的。」沒想到他竟這麼說。「放輕鬆一點,不然又撞人了。」
「是,文卓和諾秋是一對戀人嗎?」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慌,她只好說說話。
「他們是未婚夫妻,諾秋對你推心置腹,她沒告訴過你嗎?」耿辰宇嘲笑她的無知。
「我沒有問過。」
「你有男朋友嗎?」他問。
「沒有。」夢芃誠實以告。
接下來他們之間只有沉默,他沒有再問她什麼,她也不知要說些什麼,閃爍的星空下她聽不見音樂的婉轉輕揚,只聽見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
她暗自祈禱這支舞曲快快結束。
「爸爸,爸爸……我要找爸爸。」樂聲中隱約傳來小女孩的哭鬧聲。
人群中有一位保母裝扮的人,牽著一個穿著粉紅色短禮服,大約三歲,長得甜美可愛像位小公主似的小女孩穿梭而來。
耿辰宇發現了,他放開方夢芃,朝那小女孩展開雙臂。
「圓圓。」耿辰宇抱起了小女孩。
「爸爸……」小女孩馬上依偎在他身上,撒嬌的、緊緊的圈住他的頸項,像是深怕會被誰給奪走似的。
「董事長,小姐不斷的哭著想找你,諾秋小姐也不在,於是我自作主張請司機把小姐送來。」保母解釋,一副深怕降罪的惶恐表情。
「小壞蛋,很不安分哦。」耿辰宇拍拍圓圓的背,圓圓閃動著明亮的、圓滾滾的眼珠子,淚還在眼底轉,但滿足的笑容在她紅色的小嘴漾開來。
「辛蒂不讓我找你玩。」圓圓嘟著小嘴指著保母。
保母辛蒂一臉無奈。
方夢芃有些震驚,有些難以置信,有些想之不透,有些……失望!
她的董事長原來有個這麼可愛的女兒?
原來他已是個有家室的男人?
她看著他取出手帕幫小女兒拭淚,一臉笑意,眼光是她前所未見的柔和……
原來他那雙鷹般的眼眸,也能放射出溫柔的光輝!
「她是誰?」圓圓的雙手仍圍在耿辰宇頸上,充滿敵意的指著方夢芃。
「她是爸爸的秘書。」
「爸爸的秘書……」圓圓似懂非懂的重複,突然她稚氣的童音出現強烈的憤怒。「我不喜歡她。」
方夢芃很訝異,也很尷尬。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說「無所謂或沒關係」之類的話。她乾渴的喉嚨其實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而她發現這對父女有一個相似點,他們都挺會對人頤指氣使發脾氣。
「你這麼說不禮貌,快跟阿姨道歉。」
方夢芃有千萬個驚訝,她一向目中無人的董事長竟如此「多禮」!
「不,我就是不喜歡她嘛;我不喜歡她和你手牽手,你的手只有我和媽咪可以牽,不喜歡、不喜歡,我不喜歡她!」圓圓說著、說著直往父親的懷裡鑽。
「圓圓!」耿辰宇低斥,但效果不彰。
「董事長,請不要責備她,沒關係的。」方夢芃適時地說著,彷彿錯的是她自己。
她逃避地逕自走開,有種忽從睡夢中甦醒的失意感觸。
沒有目的地走向自助餐檯,在沙拉BAR取了一個盤子,她原想大快朵頤,如今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她放下盤子,取了一杯可樂,無言地走向泳池畔的空桌子。
「秘書小姐我可以坐下來嗎?」古老闆手裡端著飲料走向她。
「請坐。」
「說真的,你想不想踏進廣告這一行,不瞞你說我見過的人無數,肯定你是個人才,你有天生的明星臉。」古老闆開門見山地道,喝著手裡的飲料。
「是嗎?」她懷疑、鬱悶地說著,長這麼大還是頭一遭聽到有人這麼說她。
「是、是,絕對是,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而且拍廣告時間又短,錢又多,你可以先兼差,如果能紅,片約就會源源不斷,到時再辭掉工作。」古老闆表明要挖角。
「什麼?這太瘋狂了。」她從來只想把目前的工作做好,沒想過要辭職。
「別這麼說,相信我,我捧紅的廣告明星就不只十來個了,有的還成了紅演員,真正當上明星了呢。」古老闆信誓旦旦地說著。
「有沒有興趣?我手頭上還有一個洗髮精的廣告未拍,我正在找一個像你這樣有一頭又亮又長的長髮美女,若是你有興趣,可以到我公司來試鏡。」
「試鏡?」說真的,她不只興趣缺缺,對他所言也毫無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