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真的很遲鈍。」
好端端的,怎麼莫名其妙批評起她了?
應採宓皺了皺鼻子,反問:「我哪裡遲鈍了?」
「你可知道,每次新聞部開會我都是坐在你旁邊?」
「知道啊!」
「真的?」他臉上現出一絲驚喜。
「紀芸真跟我說過。」
楊崇漢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這一個月來我特意坐在你旁邊,你居然都沒注意到。」
「每次開會都戰戰兢兢的,誰會去注意旁邊坐的是誰啊!」
其實她沒注意其他人的真正原因是睡眠不足,這一個月來她每天當夜貓子,早上的會議幾乎都跟周公開會去了。
楊崇漢忍不住有些埋怨。「我這麼處心積慮想引起你的注意,原來都在做白工,看來我用錯了方法,幸好還不遲,對不對?」
應採宓疑惑地看著他,試探地問:「你在跟我告白?」
「如果要說的這麼明白你才懂的話,是的。」
應採宓點點頭,臉上是一片恍然大悟的表情。
「喔。」
喔?就這麼一聲「喔」?
楊崇漢不禁苦笑。他不敢說自己是白馬王子,但起碼也是新聞部公認的帥哥之一,又是小有名氣的體育新聞主播,愛慕他甚至倒追他的女孩子不在少數,不是他自誇,通常只消他俊眸放個電,沒有女人不羞得臉紅耳熱的,更別說被當面告白,會是如何地驚喜失措。
她的反應令他十分尷尬,但同時更引起他征服的慾望。
「怎麼不說話?我嚇到你了嗎?」
這也難怪,聽到他的告白而還能保持冷靜的女子,已經在地球上絕跡了。他很善解人意地為她的「無動於衷」作解釋。
「還好啦,我是在想,該說什麼才能讓你不至於太難過。」
「啊?」這會兒換楊崇漢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可能的!沒有女人可以毫不考慮地拒絕他,就算拒絕,最起碼會內心交戰個五天六夜,輾轉難眠個十天半月。
他帥氣感性地開口。「我可以瞭解你的心情,你不用急著回答我沒關係,先回去考慮個──」
「對不起,我必須辜負你的心意。」她想也沒想地打斷他的話,回答之爽快,一點也沒有掙扎過的跡象。
很明確的說出自己的答案後,她深深向他一鞠躬以示歉意,一點也不後悔,唯一過意不去的,就是剛剛拗了他一塊最貴的蛋糕。
原諒她心有所屬,蛋糕之恩只好改天有機會再還他了。
「你不用愧疚,我不會逼你,如果你覺得太唐突,我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他緊追在後說道,很努力地給她機會,像他這麼寬大的男人去哪裡找呀!
「可是我覺得還是不要曖昧不明,把話說清楚比較好耶,我們真的不可能。」
「為什麼?」楊崇漢不死心,到剛才為止,他一直很有信心的,怎麼會這樣呢?
他抓住她的手臂,逼問:「我哪裡不好?」她同不同意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不懂為何有女人會如此堅定地拒絕他?
「不是你不好,而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你應該考慮清楚再回答比較好,仔細想想選擇男人的條件,相信你的答案會不同。」言下之意,就是不可能有比他條件更好的男人來追求她了。
並非他特意往自個兒臉上貼金,擁有如此尊貴身份和名氣的他,大可去追求其他影視紅星或女主播,而不是挑上她這一介默默無聞的小記者。
楊崇漢的堅持令她為難,她就是考慮清楚才回答的呀,偏偏楊崇漢不相信,她又不好意思給他難堪。
唉!早知道就別吃人家的蛋糕了,害她吃人家的嘴軟,搞到現在這樣,不知該如何收場。
一道冰冷的銳利眸光射在他們兩人身上,楊崇漢不知不覺,但應採宓可感應到了。
她覺得背脊隱隱發涼,總覺得有人在瞪著他們,難不成……
怯生生的目光悄悄往後瞧,她瞬間呆住,果然有人在瞪著他們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風徹。
真是差點沒把她給嚇死,從沒見過他的臉色這麼陰沈,目光殺氣騰騰,似乎肇因於她被楊崇漢握住的手。
哎呀?她的手是何時被楊崇漢給握住的呀!
應採宓像燙著似的猛然抽回手,感到思緒慌亂,目光焦距不知該擺在哪,也不敢看向風徹那一頭,只能內心暗自叫糟。
「咦?你的臉好紅。」尚未察覺狀況有異的楊崇漢上逕自將她的臉紅想成了害羞,滿意地看到自己的魅力終於得到應有的回饋。
他得意地漾起一個俊酷的微笑,女人畢竟是女人,到頭來依舊抵擋不了他的無敵電波。
「我想……」他的手才正要撫上那可愛無雙的臉蛋時,咻地一聲,佳人不見了,他的手只抓到空氣。
楊崇漢愕然地瞪著突然出現的陌生男子,同時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敵意撲來。
此人面無表情,嚴格說起來,他在對方臉上看不到一絲可稱得上「怒意」的蛛絲馬跡,卻深深感受到此人凜冽霸道的氣勢,像一面無形的網,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令他困惑的是,對方的手臂毫不避諱地圈著應採宓,就像……抱著自身所有物似的冠冕堂皇。
楊崇漢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名記者,先禮貌性地問候。「請問你是?」
風徹沒搭理他,只是不悅地瞪著懷中不安分的女人,冷道:「我還當你是去山林打獵抓野豬,怎麼買個菜像橫越太平洋一樣不見人影。」
「人家只不過多耽擱了半個小時。」她輕輕掙扎著,風徹的手臂摟得她好緊喔,這樣很難呼吸耶!
「你再晚個一分鐘出現,我就要報警了。」
應採宓眼睛為之一亮。「你是擔心我,所以出來找我的嗎?」
「我是怕你這個臭婆娘出來為害世人,所以替天行道抓你回去。」
「什麼嘛!」
厚──竟敢叫她臭婆娘,這人就不會說些好聽的甜言蜜語嗎?可惡!
他們一來一往地鬥嘴,完全無視於一旁的楊崇漢,好像他是多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