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我,其實吃相不雅,又愛放聲大笑,你不介意?」
天知道,他愛煞了她毫無心機說笑的樣子。
「妳就是妳,不必隱藏。」
「我很活潑好動,一點也不端莊的。」
「做丈夫的會希望自己的妻子自然就好。」
「你要我沒氣質?」
「我要妳表現得像自己。」他咬牙。
瞧瞧他的樣子,既蠻橫又孩子氣,原來他不是那麼冷酷,大家都誤會他了,這男人只是不擅表達罷了,他吃醋表示他在意,這個認知令她心花怒放。
「先聲明,真實的我可是很好動粗野的喔!」
「那又如何?」
「我怕你休了我呀!」
「是妳想找借口逃離我吧!我警告妳,當了我的妻子就要有所覺悟,這輩子別想離開,除非我死了,否則──呃──」他的嘴,被自動送上的柔軟芳唇給罩上。
「我很主動的,一點也沒有含蓄的美德喔……」她親吻著他的唇,含情脈脈的眼底儘是一片醉死人的深情。
她在挑逗他,用這該死的嬌媚挑逗他!而他,就這麼輕易投降了,摟緊懷中的妻子不再言語,眼底閃著掠奪的光芒,拋開一切世俗禮教,用狂野的行動徹底佔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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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一次大手術,可能費時好幾十個小時,這需要很大的體力,當一個外科醫生除了冷靜的頭腦外,抗壓性及體能也是很重要的。」某甲說道。
「喔?」寧嫵媚喝著姜茶靜靜聆聽著。
「所以妳會發現,絕大多數的外科醫生不是白頭髮變多了,就是頂上無毛,每動完一次手術,不睡他個一、兩天還不行,如果是通宵的大手術,耗費的精神與體力比跑馬拉松還累,起碼要放好幾天假才能補回來。」某乙補充說明。
「喔──」寧嫵媚頻頻點頭以示明白。
「難怪有些外科醫生還不到四十歲便早衰,長期生活在這種精神及體力雙方面飽受壓力的情況下,不提早衰老才怪。」某丙說得更聳動。
「我還聽說有人因此在床上辦事不力,搞得老婆不滿,只好偷偷向自己的同行求診。」某丁穿插一則八卦好讓話題更具戲劇性。
「當醫生當到賠了婚姻生活,也挺慘的呢!」某戊搖頭歎道。
「所以休息很重要,千萬別讓醫生老公『太累』哪!」眾人異口同聲地附和,關注的焦點全落在嫵媚這頭。
「喔……」她聽得一愣一愣,還有些心虛。
照這麼說來,不知昨晚那樣……算不算太累呀?冠天爵整夜摟著她,一個晚上要了她好幾次,看不出他哪裡累了?
這陣子相處下來,冠家的僕人們都很喜愛嫵媚,也因此嫵媚找他們聊天,大伙都非常樂意提供自己所知的一切,一開始只是兩、三位僕人,最後越聚越多,不知不覺她的身邊又圍了一大群人,聊的內容有天南,也有地北,她就像塊磁鐵,吸引著每一個人參與這溫馨的聚會。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大家會互相噓寒問暖,以往只能用冷寂來形容的氣氛,開始有了溫暖的傾向,掃地的傭人問修繕的木工何時回老家探親,買菜的女僕問園藝工匠的小兒子何時上國中,言語中除了打招呼還多了份關懷。
有人體貼大伙,泡好一壺姜茶讓眾人傳著倒來喝,人手一杯,笑意綿綿。
就連酷似白無常的陳叔也破天荒來湊熱鬧,在這個家,向來就屬掌握所有大小事的陳叔知道最多了。
「大少爺是在五歲的時候被老爺收養的,他的身世很坎坷,詳細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據我所知,老爺當初收養大少爺時,很多人都不看好,認為那孩子性情太過冷冽,別說不好教養,長大後恐怕是個麻煩,不過老爺卻興致勃勃,還說普通的小孩他沒興趣,這種孤僻的小孩才好玩。」
「好玩?」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怎會有人因為好玩而收養孩子?
「夫人妳有所不知,咱們冠老爺可是一位奇人哪,他的思想向來與眾不同,行事作風更是特立獨行,就因為他有著不同於平凡人的遠見,才能收養到五位優秀的孩子,當初被當成問題兒童的五位少爺小姐,長大後都各有了不起的成就,證明了老爺的眼光。」
陳叔說得精彩,眾人也聽得出神,這時候要是有瓜子可以嗑就更完美了。
寧嫵媚頭一回聽到丈夫的過去,禁不住心口有些疼。原來他有一段失歡的童年,難怪他那麼冰冷,想必那是一段很不堪的過往吧……
「幸好老爺收養了他。」陳叔一席話,讓她對素未謀面的公公有了敬意與好感。
「可不是,所以我說老爺是奇人。」
「他根本是個怪人。」冷冷的聲音傳來,打斷了興味正濃的談話,大少爺的神出鬼沒,總會嚇傻一干人等。
無人敢再多置一詞,急忙返回各人的工作崗位,原本鬧烘烘的氣氛一下子又變得冷清清,只留下孤立無援的她,硬著頭皮面對那張冰凍三尺的面孔。
「你怎麼起來了?」她感到意外,還以為他會睡到中午過後才起來,畢竟「精」疲力盡的人是他。
「妳希望我睡久一點,好讓妳有機會躲開?」
「我沒有躲,只是正好遇到陳叔他們,就聊了一會兒。」基於對他的瞭解,她明白這個男人又在吃醋了。
「妳寧願跑來和別人聊天,也不願在床上陪我是嗎?」
「錯了,是希望你好好休息,不忍心吵到你,不然我會心疼的。」她以溫柔的輕聲細語澆熄他的火氣,笑語如春的花顏教他有一瞬的失神。
他冷哼。「算妳有理。」
「這是真心話,來。」無畏那嚇人的神情,她牽起他的手拉往客廳。在北極待久了,多少有了御寒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他在意自己,這令她開心。回想起剛才陳叔的話,肯定是小時候的陰影造成他冰冷的性子,她不應該受一點小挫折就打退堂鼓,她是他的妻呀,本就該多體諒他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