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朕偏要招惹你。」他一臉的不正經,但黑白分明的雙眸卻是再認真不過。
「你……」
「對了,提醒你,你不能直接叫朕——你!」他輕點了下她的鼻頭,柔柔的說道。
「我高興怎麼叫你就怎麼叫你。」她想站起身,卻被他硬生生給拉住。
「你可別忘了朕是皇帝。」
「但這是朝陽宮,是皇后的宮殿。」
「朝陽宮裡的一草一木都屬於朕,包括你在內。」
「你……」她想反駁他,但她明白他說的是事實,於是把頭一撇的不想理會他。
「怎麼?生氣了?」他勾起她的下巴,低聲問道。
「臣妾不敢。」牙一咬,她忍住了怒氣,她當然知道這裡誰才是老大。「臣妾方才冒犯了,請皇上恕罪。」
他微微一笑,「怎麼?又縮回殼子裡去了?」
她的美目直視著他,眼波流轉間有著難解的情感。
「朝陽宮裡是否有你的眼線?」終於,她緩緩開口。
「為什麼這麼說?」她對他說話的口氣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大不敬,但他一點都不以為意,他喜歡這種無拘束的稱謂。
「因為你知道我的一舉一動。」
「妤兒,你很聰明。」
「還沒有比你聰明。」她看了他一眼,「是誰?」
「你想像不到的人。」
「靈靈、巧巧?」
「為什麼說是她們?」
「因為她們在御書房當過幾天差,她們那麼機靈,照理來說應該留在御書房,但她們卻到了朝陽宮。」
「你當真是天資聰穎,朕很遺憾未能早點發現這點。」
「發現了又如何,只是令我為難罷了!」她的頭低了下來,看著水面喃喃自語。
「你不開心朕喜愛你?」
「開心!」她老實的回答,但我能開心多久?終有一日,你的目光將會追隨另一個更加貌美年輕的女子,不是嗎?」
「朕承認自己一向風流,但可不下流啊。」單御天笑道,「你是朕所見過最獨特的女子,朕終於可以明白母后為何親點你為妃,她瞭解我喜愛怎樣的女子。」
「但你的喜愛可以多久?」她站起身,這次單御天沒有阻止她,只是跟在她的身旁。
「很久很久!」
她因為他的話而失笑,他的「很久」定義肯定跟她不同,或許他的「很久」只是對一個女子專籠個三、五年,就如同——劉貴妃。
「劉貴妃來過?」
她點點頭。
「來做什麼?」
「聊聊。」她簡短的表示。
「真有那麼簡單?」單御天明白後宮女子為了爭奪地位,是不會對對手太過留情的。
「不然你以為呢?」她諷刺的看著他,「一個以為失寵的女子來到這裡,會做什麼?」
單御天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對不起,讓你為難了!」
他的道歉使她呆愣住了。
「為何這麼看著朕?你以為朕是個不懂道歉為何物的人嗎?」
「老實說,我以為你自大得連對不起三個字都不知道怎麼寫。」
「妤兒,這該不會才是真正的你吧!如此的直接與……無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她再怎麼樣,也改變不了什麼事。若在這場感情中,她能喊停的話,她肯定在此刻喊停。「我沒空理會隨時上門來的失寵妃子」
他的手欄著她欲向前走的腳步,「不會的!朕不會讓你面對你不喜愛的事物。」
「你是什麼意思?」她對他眨著眼睛。
「以後你就會明白。」他意味深長的說道。
她疑惑的追問,但他就是不願鬆口,只說要給她個驚喜。
隔日,一道聖旨來到了朝陽宮。
☆☆☆
「皇后!」站在御書房門口的張福一看到華鳳妤氣沖沖的走來,連忙迎了上去。
「我要見他。」
張福當然明白,華鳳妤口中所謂的「他」指的是誰。他跟在皇上的身邊那麼久,可沒見皇上迷戀過哪個女子,就連那個受盡寵愛的劉貴妃,皇上充其量不過偶爾去德合宮留宿,但最後總是回到乾坤宮,就這皇后特別,皇上似乎總是捨不得離開她似的。
皇上的轉變令許多人驚訝,這之中有人高興有人氣憤,高興的當然是皇后的親屬,不悅的當然就屬劉貴妃那家人了。
「可是皇上在御書房處理政事,交代了不能打擾。」
華鳳妤一股氣沒處發,但又不想讓張福難做人,於是深吸了口氣——
「我等他。」帶著幾個貼身宮女,華鳳妤在御書房前的階梯上走來走去。
等了兩個時辰,御書房的門開了幾次,但都是御膳房送吃的東西進去。
不知不覺的,已到了掌燈時分——
「皇后,不如你回宮休息吧!等皇上批完奏折,我請皇上上趟朝陽宮。」
「不,我還是要等。」華鳳妤堅持道。
張福無奈之餘,也無話可說。他跟在一名掌燈的宮女身後,進入了御書房。
「皇上!」張福怯生生的開口。
「有事?」單御天的口氣平靜。
「是……皇后……」
他的筆一停,「皇后怎麼了?」
「皇后在外頭等了好幾個時辰了,連晚膳都沒用,所以小的想……」
「你真是越老越糊塗了,皇后來還不快宣。」單御天一臉的不悅。
張福無辜的看了他一眼,不敢有遲疑,連忙宣皇后見駕。
俗話說得好,伴君如伴虎,明明交代了外人不能打擾,現在卻怪罪於他。
被宣見駕的華鳳妤,獨自一人進入御書房。
「參見皇上。」她朝他福一福身。
「起來吧。」單御天從書案後起身,將她拉起,「怎麼來了?」
「來問你些事!」她瞪了他一眼。
當她開始用不敬的稱謂喚他時,就代表著他惹惱了她。
〔什麼事?」他輕撫著她的臉頰,分心的問。
「為何撤了我的朝陽宮?」
今日,乾坤宮裡來了道聖旨,說要將朝陽宮裡的太監、宮女們都撤走,只留下幾位,當時她還以為她的後位要不保了,可又不像是那麼一回事,所以她決定到御書房來問個清楚。
「原來是這件事啊!」他依然摸著她的臉,而且越來越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