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星光下,男子的笑聲和著女子不依的抗議,逐漸沒入沉睡的夜裡……
當她沉醉在愛情裡時,便是真心付出、無怨無悔,早記不得先前失戀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了,一心只希望對方快樂。
與賈仁毅交往半個月以來,和他的戀情早蓋住了先前種種不愉快的記憶。
「喂,織星,你真的和資訊部那個賈仁毅交往啊?」同事小珍湊來一張八卦的神情推著她問。
「嗯。」織星含羞地點頭,她和他的事在公司已不是秘密。
「小心點,別看那個賈仁毅一臉老實相,聽說在外邊也是花心蘿蔔一個。」
「胡說!」
「我只是聽說,別一臉嚴肅嘛!」
織星才不信,公司裡常有以訛傳訛的謠言,這是很普通的事,她早深切體認,因為自己曾是受害者,因此對這種不實的傳言很是反感。
「仁毅才不花心,他很好、很老實的。」
「男人在剛交往的時候都會裝老實,那個吳次基一開始你也說他很老實,後來呢?」喝了口茶潤潤喉,小珍繼續說道。「賈仁毅現在只是狐狸尾巴還沒露出來而已,我聽說他對女人下手都很快。」
「別說那麼難聽。」織星抗議。
「我只是好心提醒,既然有這樣的傳言你就小心點吧,別被愛情沖昏了頭。你呀,太單純了,不要一味地對男人好,要懂得收放哪!」
會嗎?織星面帶憂容,小珍的話聽得她怪擔心的。
「可是……他真的很好。」
「才交往半個月,你怎麼知道他好?男人是披著狼皮的動物,照子放亮點,你已經被十七個男人甩了,別再創紀錄了好嗎?」小珍翻了下白眼,真受不了她的天真單純,基於同事情誼,她忍下住提醒這個南部來的單純小妹妹。
織星沉吟了許久,小珍的警告對她起了作用,可是賈仁毅……是那麼的溫和,牽她的手還會臉紅,這樣的人應該不壞才對……
如往常一般,她和賈仁毅利用中午的空檔一起用餐,由於晚上還要打工,因此午餐時間的共聚就顯得特別珍貴。
賈仁毅摸著她的手,她一陣臉紅心跳。
「晚上別去打工好嗎?一起去看電影。」他央求著。
「嗯……可是臨時請假不太好,一天工錢兩千元呢!」
「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本來就不多,自從你接了那份工作後,更是連約會的時間都沒了,有時我真懷疑你是否有將我放在心上。」
「當然有啊!」她忙道。
「可是你連我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教我如何相信?」
「別板著臉,我晚上打電話請假就是了。」
賈仁毅三吾,對她的語氣放柔了些。「就這麼說定了,下班後在門口等你。」
結束了愉快的午餐,各自回到自己的部門,臨別時賈仁毅摟過織星偷了個香,她一時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近來他的行為越來越大膽,她是不討厭啦,但是總覺得進展太快了。等會兒她得記得打個電話去請假,希望單馭辰不要為難她才好。
回到辦公室的賈仁毅,立即被一群「狼人黨」拖往茶水室交頭接耳地詢問著。
「喂,你們現在到底進行到什麼階段?」
「是啊,一個月期限快到了,別忘了當初的賭注,說好一個月內攻到本壘的,輸了可要賠五千元。」
賈仁毅一臉得意的奸笑,自信滿滿的道:「這條魚好釣得很,我只是還沒收線罷了,她很保守,太猴急反而會嚇跑了她。」
「身材到底如何?聽說吳次基追她就是抵抗不了她身材的魅力,實在好奇死了。」其他人也期待地附和。
「你也看到了,她老是穿得鬆鬆垮垮,全身上下包得密不透風,根本看不出個端倪,只有靠我來親自體檢驗證嘍!」
「你行麼?要知道吳次基的下場。」
「那是他太笨、不懂得按部就班,要我嘛就慢慢來,先撤去她的防衛再灌幾句迷湯,那種思想單純的女孩下手到擒來才怪!」
幾個男人躲在茶水區高談闊論,殊不知這些話全入了織星的耳朵裡,她緊握著手中的文件,那是賈仁毅剛才忘了帶走而她特地拿來給他的,想不到卻意外聽到這段下堪入耳的事實--她是這群男人賭注下的遊戲對象。
他們的笑聲在她腦袋中轟轟作響,錯愕和羞辱溢滿心中,要不是強撐著發軟的雙腿,她也許會就這麼坐倒在地上。
總歸一句話,這個打擊巨大且無情,粉碎了她第十八個春天。
十八次,她注定要被第十八個男人甩了。春天才來便被大雪所覆蓋,為什麼?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長得不堪麼?滿臉青春痘的總機小姐比她更醜,但人家婚姻可幸福得很。
個性差麼?她向來合群,凡事盡量配合他人,也沒人說她個性有問題。
嫌她不會打扮?雖然很多人這麼說她,但是看她不上眼的男人何必來招惹她?
問題到底出在哪裡,誰能告訴她呀!
當她回神時,已在自己的座位上。
「織星,發什麼愣啊?看起來呆頭呆腦的。」小珍隨口一句,沒注意到她的異樣。
織星轉過頭來望著她,兩眼無神。
「是麼……我很呆……的確,我是呆子,呵呵……」
「瞧你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跟姓賈的吵架啦?」
她不語,小珍隨口又接了一句:「如果他不對,乾脆甩了他算了。」
說者無心,聽者卻恍然大悟。對喔:她可以甩了他,憑什麼她就總是要坐在這裡給人家機會對她說:「嗨,我不要你了,滾吧!」
對!她要甩了他!就今天,等到下班時候,她要當著眾人的面對那個差勁的男人大聲說:「本姑娘不要你了!」然後高傲的離去。
沒錯,就這麼決定!
問題是,要是情況如她所想的那麼簡單就好了。
當她來到約定地點,也就是公司大樓門口,表達了分手的意思時,賈仁毅愕然地瞪著她。
「你說什麼?」
「我說得很清楚,我要分手。」她一臉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