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無論她怎麼煽火,總覺得有一股陰風冷冷吹來,將她好不容易煽起的大火又吹得只剩一點小火苗,隨時有熄滅的危險。
典雅不講話也就算了,真不知柔媚搞什麼鬼,冷冷淡淡的什麼也不說,留她一個人唱獨腳戲,雖然眼前姓慕的這位學長很捧場地有問必答,不過一看也知道這人不善辭令,是屬於沉默寡言的那種。
『學長,你們也快畢業了,時間過得好快喔,再幾個月就看不到你了,讓人好捨不得呢,是不是啊,典雅?』說話的同時,桌下的腳暗暗踢了典雅一記。
『是、是啊,要去當兵了,恭喜你。』
話一出,朵蘭和柔媚不禁當場翻了個白眼,這小迷糊一緊張,就口不擇言了。
當兵是男人心中永遠的痛,她居然說恭喜?不讓人吐血才怪!
典雅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恰當的話,心想完了!果然下一刻馬上就接收到殷尚恭眼中放來的冷箭。
『那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報效國家,是每個人應盡的義務,哈哈……』
『笨蛋。』他冷冷地吐出一句,已夠尷尬的氣氛再度降至冰點。
為了化解這份尷尬,朵蘭趕忙插嘴。『對了,學長們有沒有什麼不錯的朋友,幫忙介紹一下嘛!』
『學妹這麼漂亮,應該很多人追吧,難道到現在還沒有男朋友?』慕易揚靦腆地問,心下有絲期待。
『有人追不代表就一定有男友啊!人家說大一嬌、大二俏、大三拉警報、大四沒人要,我現在已經快步入拉警報的階段了。』
再過幾個月就放暑假,暑假結束她們就升上三年級了,歲月的不饒人,不由得教人心驚膽戰。
在慕易揚的手勁下,殷尚恭如果想讓自己的肌肉少一塊指印,最好順著這位發情男的命令行事。只見他笑笑地開口。『倪學妹喜歡什麼樣的男生?』
『斯文型的。』朵蘭很大方地說出意中人的條件。『我喜歡斯文的男生,最討厭粗獷的。』
『粗獷的男生有什麼不好?』
『不是不好,是我不喜歡,像上回有一個學柔道的男生來追我,渾身霸氣,身子是很壯沒錯啦,可是我偏偏對那種肌肉一塊一塊的人超級感冒。』
學柔道、霸氣、肌肉一塊一塊的,這條件在場剛好有人也具備哩!殷、官兩人不約而同地瞄了在一旁冒冷汗的慕易揚一眼。
『身子壯的男人才能保護心愛的女人,你怎麼會不喜歡?』官青痕也在一旁幫腔。
『個人喜好不同嘛,我不喜歡大男人主義的人,對方必須要懂得禮讓女士,還要會做菜、洗衣、打掃才行,我最愛這樣的男人。』
生性大男人主義、也從不碰家事,慕易揚又不幸地符合這兩項特點,朵蘭的話正中他百攻不破的罩門,第一回合還沒開始,他就被判出局啦!
殷尚恭潑了她一頭冷水。『你的條件太嚴苛了,天底下沒有這種男人,大男人主義是你們女人硬給男人安上的罪名,男人一天到晚忙著打天下,哪來的時間做家事?』
『話不能這麼說,現在是男女平等的時代,女人都出門工作了,家事男人當然也得分攤一半。』柔媚不慍不火地緩緩開口,話鋒犀利但仍不改酥軟入骨的語氣。
『女人的能力和體能天生就不如男人,哪來平等可言?』
官青痕的一句話惹來柔媚的不悅,這人分明是衝著她來的。
『你的話有點歧視女人喔!』
『如果這叫歧視,那麼你們所謂的大男人主義,不也是對男人的一種侮辱?』
『如果男人不自以為是,女人又何需罵你們大男人主義?』
『女人嘴巴喊公平,遇到挫折卻又裝柔弱博取同情,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公平?』
她甄柔媚這輩子還沒遇過這麼拽的男人,空有一張英俊的相貌,個性卻惡劣得可以。
『女人裝柔弱,還不是因為男人的強勢!』
『贏不過男人,就將責任歸咎在男人身上,是女人最厲害的伎倆。』
『同樣的,男人輸給女人,只會像喪家犬似的狂吠,真是不思檢討。』
她的意有所指,讓官青痕瞇細了一對璀璨銳眸。沒見過這麼玲牙俐齒的女人,嬌柔的外表下個性可一點都不柔弱,簡直就是蠻橫無理的大女人!
這兩人分明是對上了,看在他人眼底,標準大男人卯上了大女人代表,濃烈的火藥味教旁人不禁捏一把冷汗。
『男人天生是來保護女人的,不是惹女人生氣,青痕,你怎麼可以對學妹這般無禮?』中途打盆的慕易揚嚴正數落官青痕的不是。
『還有,尚恭你也不對,朵蘭只是說出她喜歡男生的條件,你不該這麼說人家。兩位學妹,我為他們向你們道歉,他們說話就是這麼直,其實沒惡意,你們千萬別介意。』
慕易揚正義凜然的神情頓時散發著聖潔之光,一向嚴肅高傲的人突然變成了謙恭溫和的斯文男子,差點沒把其它兩人給嗯心死。
朵蘭也不好意思地回答。『是我不該挑起這麼敏感的話題,害大家掃興。』
『一點也不,是他們兩個度量太小,學妹們別介意,為了陪罪,這餐我們請客。』
他的話讓那兩人差點沒噴飯,眼睛直直地瞪著他。
『那怎麼好意思?』朵蘭的目光狐疑地在另兩位學長臉上來回游移著。
『男人禮讓女人是應該的,大家第一次認識,就當作見面禮,你們說是吧?』他的手臂一左一右地搭在殷、官二人肩上,眉開眼笑的臉上暗藏威脅。
兩人總算見識到何謂『見色輕友』了,慕易揚做了一個最佳的詮釋。
『哇好棒喔,學長們要請客,那我就不客氣了,先謝嘍!』柔媚揚起狡黠的笑容,能坑姓官的一頓,真是大快人心哪!
『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官青痕輕佻的語氣,似是暗喻著什麼。
『姑娘我偏愛白吃白喝。』她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哼,誰怕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