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高橋先生,我姓金井,是高橋先生派我來負責這次交易的。」
老大不出面,派小嘍囉來張羅,試探的成分居多,這樣看來要見到日本青山派組織的幕後首領不是這麼容易。
「已經為你們安排好了住的地方,車子在外面等著,請往這邊走。」
雷霆洛一行人隨著金井先生朝門口走去,冷不防的,在大廳遠處的一隅,一抹熟悉的影子射入他的眼角,原本閒散不羈的神情隨即轉為精光銳目,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之下,行馳如風的雷霆洛已火速朝那個人影飛奔而去。
他的行為令所有人為之一驚,日本人全都驚愕莫名,連他的手下也一頭霧水,以為有國際刑警出現,所有人立刻進入警戒狀態。
雷霆洛揪緊了心,向來沉斂的情緒掀起難得的波動,是她!雖然只見到背影,但他確信是她!朝思暮想了一年的心上人,就算化作灰他都認得。
他的速度已經夠快了,但是仍撲了空,他錯失了她,再度四顧搜尋,卻已不復見她的倩影。
他的手下及金井等日本人也隨後跟來,眾人皆神情驚惶。
「雷先生,怎麼回事?你是否發現了什麼?」金井緊張地問,眼角還不時巡察四方。
然而雷霆洛只是笑答:「沒什麼,我只是隨便看看,走吧!」他越過那些疑惑錯愕的面孔朝大門走去。
在出機場大門之前,他回首再望了眼適才追尋的地方。湘蘋──在心中始終縈繞不去的名字,他發誓非找到她不可。
而在大廳的另一頭,飛往台灣的班機即將離地。自從雅子在日本搜尋了一個月無任何收穫之後,卻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裡發現自己聽得懂中文,於是她決定前往台灣一趟,也許可以找到什麼有關自己記憶的線索。
機上說中文和台灣話的旅客很多,她完全聽得懂內容,這一點很不尋常,也因此她總覺得去台灣的決定是對的。
一陣亂流讓機上旅客起了點騷動,劇烈的震盪讓大家一時失去平衡。
「啊──斯密媽森,那個──」不小心將果汁潑灑到雅子身上的隔壁女孩,慌亂地為她擦拭,很努力用生硬的日語向她陪不是。
雅子淡淡一笑,用流利的中文說道:「沒關係,用水洗就可以洗掉了。」
「啊!原來你是台灣人,我還以為你是日本人咧!」女孩鬆了一口氣。
「不,我是日本人沒錯。」
「咦?怎麼可能?」
「為何不可能?」
「因為你的中文完全沒有外國人的口音。」
這話讓雅子怔愣了下。「是嗎?」
「你一定是在台灣長大的對不對?仔細一看,其實你長得一點也不像日本人,大大的雙眼皮,身材又好,一點也沒有日本女人那種單眼皮、矮個子、蘿蔔腿的特色──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批評的。」發覺自己太坦白,女孩吐著舌頭一臉心虛地瞄她。
「沒關係!我不介意。」雅子臉上維持著笑容,心下卻驚疑不已,難不成她真的不是日本人?為了確認自己的口音,她試探地問:「中國大陸和新加坡都是講中文,你為什麼會直覺認定我是台灣長大的?」
「中國大陸和台灣的口音差很多,不一樣的啦,不過新加坡就不一定了,還是──你是新加坡長大的?」
雅子只是笑笑,不再說什麼,沉鬱的心起了一種預感,這一趟台灣之行,似乎有什麼正等待著她。
來到台灣的這幾天,雅子──不,應該是楚湘蘋,也就是台灣護照上的名字,為了省錢,她找了間巷子裡的小旅館暫住下來。
首先她必須找工作賺取生活費,問題是她並沒有身份證,因此凡是正規的公司都不可能錄用她,大叔留給她的錢並不多,飛機票便花去了大半,剩下的錢只夠再維持三天食宿。
看看時間已是午夜十一點,今日又是徒勞無功的一天,她漫無目的走在街上,思考著該何去何從,就在此時暗巷隱約傳來的叫聲拉回了她的思緒。
急切的高跟鞋奔跑聲劃破暗夜的寂靜,其後緊跟著雜亂的腳步聲。
「救命呀──」一位身材豐滿打扮艷麗的女子尖叫著,不時驚恐地回頭看著後頭緊追不捨的豺狼虎豹。
「賤女人!看你往哪兒跑!」
四個面孔猙獰的男子大罵著,手上全拿著西瓜刀,穿著高跟鞋的女子當然跑不過四名壯碩的彪形大漢,不一會兒便被男子們追上,圍困在中間。
「饒命啊!」女子苦苦哀求。
「臭娘們,老子我你都敢耍,膽子很大嘛!」其中為首的男子劉一霸毫不留情地扯住她的頭髮,用刀抵住她的喉間。
「霸哥您……您別生氣,我把錢還給您就是了,刀子不長眼,小心哪……」
「偷了我的錢不上工就偷跑,你以為還錢就可以了事了?」
「不然……我改天請您到上好的茶樓,讓您消消火氣。」
「要消火氣,有你就足夠了。」劉一霸一臉邪笑,下流的眼光在她豐滿的胸口打轉。
女子困難地吞著口水陪笑道:「能夠伺候霸哥是我的光榮,先把刀子收起來嘛,不如……先找個舒服的飯店再說。」
「臭娘們,我會笨得再讓你利用去飯店的機會逃跑嗎?要飯店沒有,倒是有間鐵皮屋,你想玩,我們四個人就陪你玩到底。」
女子滿臉驚恐。四個人!別開玩笑了,這樣搞豈不要了她的命?
「不要呀霸哥求求你!我下次不敢了,放過我──嗚──」膠帶封住了她的口,她再也沒有呼救的機會了。
四個大男人將一個弱女子拖入路邊廢棄的鐵皮屋,打算逞獸慾之際,在黑暗之中,一句冷冷的聲音傳來。
「放開她!」冰冷的槍枝抵著劉一霸的腦袋,她出現得無聲無息,沒有人察覺到,也訝異著她是何時闖入的,竟讓人毫無所覺。
劉一霸緩緩地站起身,舉高雙手咬牙問:「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