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點頭。
「你家司機呢?」
「沒有司機,我是搭親戚的車子出來的。」
「哦!那位親戚呢?總不可能放你一人在這裡吧?」
綺君笑得無奈,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目前的處境不便多做解釋,只是含糊地應付。「因為我想一個人出來逛逛,所以沒讓其他人陪。」
鍾少薇察覺不大對勁,以綺君的環境來說,龐家不可能放她一人出門,她試著探詢。「現在打算去哪裡?」
「到羅莎餐廳。」她一向和文駿約在那裡見面,去那兒碰碰運氣說不定可以找到文駿。
「你認得路嗎?」鍾少薇很擔心她會迷路。
「嗯……我打算坐計程車。」
「你不會以為只要告訴司機『羅莎餐廳』四個字,就可以到達那裡吧?」
「不是嗎?」綺君天真地問。
哈!果然!鍾少薇不出所料地拍著額頭,羅莎餐廳在台北至少有二十幾家分店,今天還好綺君遇到了她,否則綺君一定會迷路,她不敢想像這麼美麗的女子走在危機四伏的都會叢林,會有什麼狀況發生,至少她肯定,綺君的美貌一定會讓不法分子覬覦。
不行!她可不能不管綺君!
「跟我來。」
「去哪?」
「先到我住的地方,離這兒不遠,到我那兒再做打算也不遲,走吧!」
於是鍾少薇拖著綺君來到她的住所,一房一廳,典型的獨身貴族居住的小家庭,約二十坪大小,空閒佈置得溫馨典雅,位於十九樓,視野還不錯,雖然地點在市區,但是鬧中取靜不失為一個好住所。
「隨便坐!別客氣!就當是自己的地方吧!」鍾少薇端來兩杯即溶咖啡,外加精緻的起司蛋糕。
她前後走動忙碌的張羅,放下絲綢窗簾遮住強烈的陽光,在茶几上鋪上圖案別緻的桌巾,等一切就緒後,坐在地板上面對綺君,呼了一口氣說:「好啦!請用點心吧!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為何一個人出門?為什麼老公沒陪你?別客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會很專心地傾聽的。」
綺君遲疑了下,輕問:「這……我看起來像有事嗎?」
「當然,光是你單獨一人出門這件事就太不尋常了,從我認識你到現在,你一向是由司機專門接送,嫁到龐家更不可能沒有司機保護,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你的婚姻生活好嗎?」
被問及心底的痛點,綺君強顏歡笑地說:「很好,謝謝你的關心。」
看得出來綺君有滿腹的心事,卻因習慣以沉默淡冷的態度對人,老是將所有心事往肚裡吞,讓人猜不著也摸不透,若非鍾少薇從以前就瞭解綺君的個性,恐怕也會因她的靜默而放棄。
既然有心把她帶回來,鍾少薇當然不會這麼容易就死心,或許是綺君的特別吧,讓自已被她特有的氣質吸引而禁不住去關心她,總之,她鍾少薇是管定了!
首先,她必須先弄清楚綺君最近的狀況以及她發生了什麼事,鍾少薇感覺得出來,綺君有些改變,跟婚前的她不太一樣。
「婆家的人對你好嗎?」她問。
「很好。」綺君微笑。
鍾少薇問著她與婆家相處的情形,從她說話的語氣,並未發現有何問題之處,於是她改變話題。
「你的氣色似乎比從前好很多,白皙中透著健康的紅潤色澤,你應該常出門吧?因為你的膚色沒有婚前那麼蒼白,看來你老公常帶你出門,是嗎?」
「不,他很少帶我出去,是……我自己出門。」
「你自己?」她驚訝的重複。
「呃……還有朋友。」
「朋友?真的!那今天怎麼沒跟朋友一起?」
「龐霄不讓我和他一起出去。」她答得委屈。
「為什麼?難道……對方是男的?」她猜。
綺君點頭,但隨即又忙著解釋。「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的,別誤會!是另有原因,所以——」她的言詞開始有些閃爍不定。
哈!找出問題點了,鍾少薇極為關心地問:「既然只是朋友,龐霄就沒有理由限制你的交友狀況,或許他覺得那位朋友想對你圖謀不軌,為了保護你才反對你們見面的。」
「不、不會的!文駿不是那種人!」她著急的解釋。
「文駿?足你那位朋友的名字?」
「嗯!文駿是好男孩,因為遇到了他才讓我改變有了全新的面貌。」
鍾少薇擔心地問:「你不會是愛上他了吧!」
「我們不是那種關係的!」綺君再次正經地否認。
鍾少薇思考了剛才的一番對談,有條理地整理出綺君給她的訊息。
「既然你們只是朋友,文駿又是正人君子的好人,龐霄沒理由反對你們見面呀!據我所知,龐霄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他是留學英國的,跟我表哥是同期的同學,聽表哥說他為人幽默風趣,做事一向通情達理,不應該這樣啊!」
鍾少薇仔細瞧著綺君,「還是……另有其他隱情?」
綺君一陣沉默,但臉上充滿憂容,似乎另有苦衷,鍾少薇熱心地勸誘,「如果你信任我,不妨將事情緣由告訴我,我會盡全力幫你。」
綺君有些感動,但仍是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說。
鍾少薇歎口氣道:「你應該瞭解我,我不是那種會道人長短或揭人隱私的無聊女子,我只是想幫助我所重視的朋友,綺君,試著將心打開,我可能是你這一輩子唯一不會被你冷漠態度嚇跑的女性朋友,就算我不能幫你,有個可以談心的朋友不也很好嗎?」
對於鍾少薇的熱誠,綺君愧疚地道歉,「對不起,我老是這麼冷淡,其實我不是故意——」
「我知道。」鍾少薇握住她的手安慰。「凡事總有個開始,所謂萬事起頭難,慢慢來別緊張,現在呢,你可以開始告訴我一切是怎麼回事。」
★ ★ ★
傍晚的龐家正經歷一場可怕的風雲怒吼,所有人聚集在廳堂被這火爆的氣氛所籠罩著,鄭偉名被龐霄的憤怒逼退在牆角,害怕地解釋著。「我、我不是、不是故意搞丟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