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無表情的綺君,龐霄僅存的一線希望全沒了,綺君對他說的話一點反應也沒有,也不在乎他的提議,他好傻,還以為自己在她心中至少仍佔有一些份量,看來他這次是真的清醒了。
「早點回房休息,外套你就先披著吧。」
忍住想抱她的衝動,龐霄快步走回屋子,再不離開他不知道下一秒自己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豆大的淚垂落在她無瑕如玉的面頰上,她摀住唇怕哭出聲,震驚於自己失控的情緒,這是什麼心情?為何她覺得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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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駿不知綺君發生了何事,兩個禮拜沒有她的消息,好幾次在龐家附近徘徊等待機會見她,卻一直沒看到綺君出門,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只能想辦法從龐娟那兒套消息了。
在大學校園樹林中的一角,龐娟拿著畫板坐在石頭上專心畫著素描,專注的神情融入在四周灑瀉的陽光中,構成另一幅美景。
在不遠處的高文駿,坐在草坪上腳著樹葉欣賞這幅美景許久,瞧她全神貫注的樣子,神情端莊、氣質秀麗,不同於以往的潑辣刁蠻,看不出她也有這麼迷人的一面,讓他捨不得打擾她而在樹叢後靜靜的欣賞。
不過,別人可不像他這麼不殺風景,一名漂亮的男子走過來,打斷了龐娟作畫的情緒。
「龐同學,真巧在這兒碰到你,咦?你在畫畫呀!」
什麼真巧!文駿不屑地瞧著闖入者,企管系四年級的楊文生,每學期名次都拿第一,頗有女人緣,女朋友一大堆,長相還不錯,但是太過於脂粉氣了,尤其自命風流的個性是他最討厭的那一型,相信龐娟也不會喜歡。
剛才就看到他在龐娟周圍打轉徘徊,故意想好了台詞才走過來假裝遇到,會有人柏油路不走而走草叢的嗎?以泡女孩子的技巧來說簡直太差勁了,根不無技術可言。
「是啊,真巧遇到你。」龐娟應付著,她故意選了隱密的地方作畫就是不想被人打擾,怎麼會被他發現呢?
「畫得真好,你常這樣在校園裡畫畫?」
「這是下禮拜美術社參展要用的。」
「喔?那我真是幸運,在參展而能夠先睹為快。」
「沒有啦!只是隨便畫畫充數而已。」
「什麼!隨便畫畫就能畫這麼好,真令人佩服,根本就是未來畫家的料啊!」
高文駿冷眼瞪他,這傢伙是白癡嗎?講話這麼誇張,聽了令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真搞不懂這傢伙為何會有女人緣,講話就講話,身體還不安分地靠過去,真想扁他!
「沒那麼誇張啦!我純粹是喜歡畫畫而已。」他怎麼還不走啊!龐娟挪動身子與他保持距離。
「你也教我畫畫吧。」楊文生越靠越近。
「我?不行啦!」對他有意無意的靠近感覺不太舒服。
「別這樣,我是誠心的。」
龐娟已退坐到死角,楊文生卻越來越大膽,索性握住她的手。
「你——」
龐娟已忍到極限正要開罵,此時卻傳來冷冷的一句。「我來教你。」
楊文生與龐娟同時嚇得跳起來,什麼時候有第三人他們完全沒發覺到。
「你是誰?」楊文生瞪著高文駿。
「我也是美術社的一員,告訴你!要學畫得先交一千元入社費,然後要個別向已入社的前輩打招呼兼奉茶、捶背,此外還要經過千錘百煉大考驗,通過之後才承認是正式社員。」
「什麼是千錘百煉大考驗?」
高文駿邪笑冷冷的說:「就是一入社之後,新社員每天要擦拭所有畫具、負責打掃畫室、幫大家採購各式用品,有必要時還要脫光衣服當大家的模特兒。」
「胡說八道,我才不信!」楊文生嗤之以鼻地不屑。
「是不是胡說,問問你旁邊這位社長就知道了。」
楊文生轉過頭看著龐娟,龐娟立即很配合煞有其事地加油添醋。「不只是當裸體模特兒,在初學階段還要跟著前輩們到處去學習,特別是有些學長們尤其喜歡男見習生,不知是什麼原因。」
「也許他們有同性戀傾向。」高文駿補上一句。
「不知道!不過每次跟著他們見習的男生最後都嚇得退社就是了。」龐娟嚴肅地說。
「哈哈……是嗎?那我再考慮看看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拜!」楊文生臉色難看地告別。
待他走後,兩人不約而同地捧腹大笑,亂沒氣質地笑作一堆。
過後,龐娟斜眼瞪他,收起笑容問:「你怎麼也會在這裡?」
「散心呀!」
「少跟我打哈啦,我才不信有人會往草叢堆裡散心。」
「喓喓!別一副過河拆橋的臉嘛!別忘了剛才幸好有我幫你打發掉那個楊文生,他可是有名的花心蘿蔔。」
「誰要你幫了?」她坐下來繼續作畫。
高文駿也跟著坐下,只手托腮靜靜地看她。
龐娟才懶得理他,跟他辯口舌只會氣死自己,索性將他當隱形人,反正沒人跟他講話自然就會走開。
但是,五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龐娟再也忍不下去,雙頰泛紅地大罵。「看什麼看!你到底想怎樣!」
「你好美。」高文駿突然冒出這一句。
「什、什麼呀……」她心跳狂猛不休。
「你專心畫畫的神情好美,怎麼我以前都沒注意到?」他一本正經地讚美,甚至還努力思考這個問題。
真、真、真不知道該生氣還高興!龐娟被他搞得滿臉羞紅卻又下知從何罵起,突然想到那張他抱住嫂子的照片,臉色一轉站起身氣憤而去。
「喂!等一等!」他拉住她的手。
「幹什麼,放手呀!」
「先告訴我為什麼突然生氣?我只是讚美你,又沒惹你。」
「你和那楊文生一樣都是花心男人!」
高文駿被她搞得一頭霧水,不明白為何突然被冠上花心的罪名。
「我哪兒花心了?別血口噴人!」他也氣憤不平地問。
「反正那是你的事,我也管不著,你快放手啦!」她掙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