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手連冰顏的衣邊都還末沾到,就被一粒花生米打穿了掌心。男子摀著血流如注的手掌,痛得哇哇大叫。其他三名同夥見狀,立即拔刀將他們兩人圍住。
「臭傢伙!敢傷我們老大,納命來!」三把亮晃晃的大刀朝巖鉅砍去。
只見巖鉅右手一揮,三人手中的大刀立即被震落在地上。氣憤的他正凝聚內力欲給這些傢伙一點顏色瞧瞧時,冰顏輕喚了聲:「留下他們的命。」
本欲置三人於死地的巖鉅,聽了冰顏的話後,便只改斷三人手掌筋脈,使其無法再拿刀橫行。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此隔空斷脈之高強武功使眾人皆嚇得面如死灰,更遑論那四個嚇得跪在地上的人了。
「巖鉅。」冰顏示意停手,走向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的掌櫃問道:「我們要用什麼代價才能跟你換得茶水和乾糧?」
「銀……銀子……」
「銀子?」她不甚明白,但驚惶的掌櫃立即改口道:「不……不給……也沒關係……」
冰顏微一思忖,轉向那四個跪趴在地驚魂未定的傢伙。「你們可有銀子?」
「有……有的!」他們趕緊將身上所有銀子盡獻了出來,只求苟留一命!
冰顏從袖袋裡拿出一隻黑柚瓶遞給他們其中一人。「瓶子裡的藥可醫治你們的傷,這就作為交換這些銀子的代價。」
巖鉅將那些銀子收進包袱裡,在付了掌櫃十兩銀子之後,帶著乾糧和主子離開了客棧。
※ ※ ※
冰顏在學到可以用銀子易物後,便派巖鉅用銀子換了馬匹,繼續朝東行往中原而去。
根據師父的臨終遺言,她兒時身穿的娃衣是中原的漢人服飾,她的身世當真出自中原?坐在馬鞍上冰顏望向遙遠天地茫茫的黃沙——「出發吧。」她輕道。
主僕兩人再次沒入滾滾黃塵中,向東方尋找答案……
過了長城後來到中原,氣候不再那麼炎酷,沿著河邊往東南而下,食物變得易取,可休憩的地方也多了。
冰顏主僕穿越林子,循著水聲來到一處池湖旁,湖水清澈乾淨,可看見悠遊其中的魚兒。馬兒見了水發出高興的嘶聲,走到水邊逕自飲了起來。
冰顏讓巖鉅扶下馬背,蹲在湖邊抑水輕拍著臉,清爽舒適的感覺,讓她有了洗浴的念頭。
「這兒回安全?」她問向巖鉅。
明白主子想要沐浴淨身的想法,一路走來巖鉅早察看過方圓百里之內,並無人畜的跡象,即使有,他也絕不會讓人有靠近的機會。
「主子放心,有巖鉅守著。」迴避到岩石後頭,巖鉅靜坐閉目養神,凝聽四周的動靜,即使是地下山鼠的呼吸聲也逃不過他的耳朵。
確定四下無人,冰顏經經卸下紗帽、披風、衣衫……直到所有衣物解下一絲不掛,然後慢慢鬆開髮髻任其披垂在雪白無瑕的胴體上,步下湖水,像個魚兒般潛入水中自在地悠遊,讓清涼的湖水洗滌全身。
這湖面積雖不大,卻也不小,湖水一直延到對岸,隱約見到幾條魚兒躍出水面飛跳,冰顏看了開心,便潛往對岸想與魚兒嬉戲一番。
有人靠近!
躺臥在隱蔽的樹幹上享受清夢的莫天熾,警戒地睜開眼,掃了下四周,遠遠瞧見湖水對面的褐色斑點——是一匹馬,這代表有人在附近。
就在他不知對方是敵是友,正全神貫注警戒動靜之際,水光平靜的湖面霎時波瀾耀動,閃爍的水花中間浮起一幕撩人的景致,一具完美赤裸的胴體躍出水面。
她那黑溜的長髮有如緞子般柔軟,適巧地垂落在胸前,遮住了渾圓的胸部而增添神秘之美,鄰鄰的水珠流瀉下珍珠光澤般的曲線,勾勒著纖細的腰肢。
是個……姑娘……
他呆愣住了!是仙女下凡戲水?還是湖神的化身?從沒見過這麼美麗的女子,莫天熾冷靜敏銳的腦子居然為此而震撼,所謂出水芙蓉……就是這個意思嗎?雖然非禮勿視,但他已為她婀娜的體態攝去了魂魄而不能自已。
冰顏吁出一聲舒適的歎息,漫漫長路的旅程,總算可以洗去一身風塵,輕輕梳順著髮絲,明亮的日光映得湖水波光點點,就著水中的倒影整理面容,放鬆的她,想在上岸之前再掬把清涼敷在臉上,條然——她倒抽了口氣,水面赫然映出了樹上陌生男人的影子,她驚恐地抬頭瞪向莫天熾,同時驚呼出口。
「對不起,姑娘我——」他狼狽地想要解釋。但更快的,一股強勁的殺氣撲向他來。
幾乎是千鈞一髮之際擋住了那人的奪命攻勢。莫天熾根本來不及解釋,兩人即打了起來。
冰顏回到岸上快速穿回衣衫,她知道對方的武功深不可測,否則,巖鉅不會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此時瞧著打鬥激烈的兩人,以她讀遍天下武學秘岌的認知,此人幻化的招式及輕鬆的身形,顯現出他的功夫可能和巖鉅不相上下,不,也許……比巖鉅略勝一籌。
就在此時,一名路過的男子,在見到冰顏的美色之後,竟起了邪念,打算把她擄回家。
冰顏擔心巖鉅的安危,並未發現有人靠近,採花賊悄悄伸出淫慾的雙手,欲以迷藥從背後迷昏她。
莫天熾眼角一瞥,恰巧看見賊人的動作,他迅雷不及掩耳地打出一個利器,越過冰顏側面穿透了採花賊的右手掌心,卻也因此擋不及巖鉅劈來的一掌,結結實實地重創在胸膛而倒下。
採花賊痛苦的哀號聲驚動了巖鉅和冰顏,冰顏為這突來的猙獰面孔而驚怯,採花賊仍不死心地想將她擄走,卻連衣角都沒沾到便被巖鉅以內力震到十尺之外,撞斷了樹幹掉落地面。
「我沒事。」冰顏說道。阻止還要再趕盡殺絕的巖鉅。撫定心魂,她走向採花賊近身察看,此人已無氣息,沒得救了。再看看他右手,貫穿的利器居然只是一根葉莖,她驚異地回首看向那位躺在岸邊的陌生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