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五人收住笑意,迅速拿出兵器戒備,找尋聲音的來處。突然一個東西被丟到大家面前,仔細一看居然是老四!
「是老四!大哥!」見到受傷的老四,五人急忙將他扶起。莫天熾從樹上躍下,擋住他們的去路。
「你是誰!」老大喝道。
「我是誰不重要,倒是你們荒山野地強擄人家姑娘不太好吧。」
「想英雄救美!憑你?哈哈——你可知道我們是誰?」
「你們是六兄弟,話語中有著北疆口音,應該是人人發指的淫慾六魔吧?」
「是銀盜六傑!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敢管我們的閒事!」
「閒事不敢管,家事就不得不管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她是我末過門的妻子,你們挾持了她,就得付出代價。」隨著最後四個字冷冷地出口,他的眼神也轉為凌厲。
冰顏聞言微怔,何時她變成了他末來的妻子?
「不知死活的傢伙!六弟,看著那妞兒,其他人一起上!」說完立即四人舉刀齊砍向他。
只可惜即使四人聯手,他們仍非莫天熾的對手,一個個為莫天熾所敗而倒地。
看著躺在地上哀號的兄弟,挾持冰顏的老六面色慌亂,面對冰凜懾人的莫天熾,他畏懼地吆喝:「別過來!否則就要她的命!」
他妄想以人質逼莫天熾就範。但才一舉刀,莫天熾立刻一個彈指震掉了他的兵器,同時以掌力震開他,迅速地將佳人摟入他的懷抱裡。
「你沒事吧。」語氣中有著呵疼。多奇特的女子啊!若是一般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早就驚嚇得昏厥過去。可她卻有著異於平凡女子的膽量和沈著,這深深迷住了他……
她搖頭,不由得驚愕於莫天熾有傷在身,竟然還有如此的內力。
「莫公子,請放我下來。」她不安地推拒他的懷抱,那眼神好炙人。
「在下失禮了。」他將她輕輕放下。
此時巖鉅趕到。他是接收到百里外的殺氣才尋到這兒的。
「主子!」他神色驚惶慘白。
「我沒事了,是莫公子救了我。」
巖鉅看著躺在地上的六人,知道這些人便是擄走主子的歹徒,雖然主子平安無事,但一想到她可能置身的危險,他就無法原諒自己的大意,他走到莫天熾面前,驀地躬身屈膝。「巖鉅感激莫大俠的救命之恩,我巖鉅發誓今生將以死相報。」
「巖兄快請起!」莫天熾快手地將他扶起。他實在有些意外,原本對他有敵意的巖鉅,想不到是個恩怨分明之人。
同救命恩人道謝之後,若鉅本欲殺了這六個魔頭,可冰顏卻不願他沾染太多血腥,就在兩人相爭不下時,莫天熾建議交給官府處置,六魔是江北一帶通緝的採花大盜,交給官府發落正好領賞金,也省得麻煩,此事就這麼定了。
三人本想暫時先回到野店休憩,侍天亮再繼續出發,但沒想到的是野店竟已被巖鉅拆毀。為了尋找主子的蹤跡,若鉅幾乎翻遍每一寸地方,因此野店現在跟廢墟沒兩樣。
他們只得找了個空地用現成的布被和木床搭起帳子讓冰顏休息,巖鉅負責看管六魔,順便教訓他們;莫天熾則找來枯木枝生火取暖,以防飛禽走獸的襲擊。
冰顏悄悄望著他結實挺立的背影,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他看似慵懶不羈,但適才對付那六人時,雄渾豪放的氣魄卻教人震撼,中原人都是如此武功高強嗎?
無論如何,她非常明白這男子絕對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
坐在火堆旁燃燒著樹枝,莫天熾感受到背後有人,轉頭望去。
「怎麼還不休息?」帶笑的眼神充滿溫柔。
「你如何得知那是黑店?」她問。
「住宿打尖的野店,卻無菜肉的炊煙味,且這野店建在食糧運送困難卻易於打劫的山谷中,不是黑店才怪。」
冰顏這時才明白,若鉅雖然武功高強,江湖經驗卻不足。師父曾說過江湖險惡,她這一路走來,不知遇過多少表面正派、骨子裡卻是劫財劫色的盜匪,往後想必還會有更多危險等著他們。為了完成師父的遺言,她不能老是讓危險纏身。
她不再言語,轉身回到帳子裡。從包袱裡拿出一把防身的小刀,這一路的危險全來自於覬覦她美色的江湖惡霸,看來,將容貌毀了是避開危險最快的解決方法。她心一定,便毫不考慮往自己臉上劃去,但是還沒劃到臉,便被一隻有力的手掌抓住,她驚訝地看向手掌的主人。
「為什麼?」莫天熾抓住她的手,對她的舉動不明白,也太驚異。
「這相貌老是惹來麻煩,毀掉後一切簡單得多。」
「我不同意。」
「放心,我有傷藥,割了立即敷上,沒事的。」
「不是這個意思,我不要你傷害自己!」
「放手。」
「除非我死,我發誓不會讓人有機會傷害你,而你——」莫天熾堅定地托起她下顎。「答應我不可再有這種想法和舉動。」
又是那對灼人的晶眸,似乎要淹沒了她,這麼認真的神情強勢地撥弄了她的心弦,讓她連抗議的機會都沒有。當他認真時,便有一股懾人的威儀和王者氣勢,他這一面教人生畏,而那鎖住她的眼光令她的心突然跳得好快……
「好吧,聽你的。」冰顏終於投降。
「當真?」莫天熾仍不信任她。
「我從不食言。」
莫天熾這才安心的放手。
冰顏輕揉被他抓疼的手,再次抬眼瞧他,懾人的威迫已不復見,但是那雙凝望她的目光又意味著什麼?她不想探究。
「我想睡了。」轉過身避開他的凝視。
「認識到現在,姑娘還沒告訴在下芳名。」
「……我叫冰顏。」
「冰——顏,」他細細念著。「冰清玉潔,絕俗麗顏,很像你。」
「我真的累了。」
「我會守在帳外。」放下帳子,還給她獨處的空間。
火光將他的影子照在帳子上,看著他的影子,她覺得這男人好危險,但是……卻又存著讓人絕對的信賴感,當他說出絕不會讓人傷害她的話時,她真的相信了。真奇怪,他何必對她承諾?好似那是天經地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