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是身價十億的年輕企業家林俊傑,曾笑說自己是個懼婚的男人,卻終究過不了美人關而甘願躺入婚姻的棺材裡。台灣最有身價的男人娶了大地主的女兒,是當時喧囂一時的新聞,這麼個集幸運於一身的女子,居然也有跟他這種在叢林求生存的猛獸扯上關係的一天?
「這女人就是我要對付的對象?」
「怎麼,捨不得?」
「當然,這麼美的女子如何下得了手?不過……我更捨不得白花花的鈔票。」
俊目一瞇,任無檠笑得邪氣而頑劣,言下之意,價碼的吸引力可不能低於這女子的魅力。
「三百萬。」接線人也不拐彎抹角。
任無檠為這令人心動的價碼扯動了下俊揚的眉。「這麼慷慨?話先說在前頭,殺人的事我可不幹。」
「放心,委託人也不想自找麻煩,之所以找上你,便是看上你整人的金字招牌,手腕高明,從不留下破綻、也絕不洩密。」
「想不到我的名聲在外頭如此響亮。」
「他們自己動手,怕不牢靠,會出紕漏;收買黑道嘛,又怕黑道食髓知味,萬一故意留下把柄,將他們當成金主恐嚇就慘了,你是他們最適當的人選。」
任無檠不帶感情地抿出一抹笑意。這些有錢人,在面上表現得不可一世,私底下往往是最膽小懦弱的怕事者,也因此他這半黑不黑的事業才能蓬勃發展,畢竟他既非黑道、也非白道,可說是遊走黑白兩道的邊緣人,正是那些不想和黑道扯上關係,但又不能求助警察的客戶心中最理想的人選。
什麼樣的恩仇會讓人願意出三百萬,找他來對付一個看起來什麼都不懂的弱女子?這倒引起他的好奇。
「說來聽聽。」
「她是江大地主第七個姨太太所生的女兒,目前就讀於大學一年級,有一個念小學的妹妹。」接線人將大致的資料遞給他。
簡單的背景、簡單的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和人結下深仇大恨的女子,不過,有關的恩怨他沒興趣過問,他疑惑的是,這麼大筆金額,不會只是叫他整個女人這麼簡單吧?
「要做到什麼程度?」
「身敗名裂。」
「物質上還是名譽上的?」
「全部,讓她失去一切,不論是身份地位還是物質享受,做得越絕越好,打個比喻,讓高高在上的公主變成一無所有的乞丐女,這就是客戶的要求。」
「這麼狠?」他挑眉。
「整人絕不手軟、過程要求盡善盡美、結果要求完美無缺的你,正是他們所要的,這也是他們找上你的原因,如何?這可是一門好生意。」
任無檠邪魅的眸子閃著生意人的詭譎之光,這種簡簡單單便可完成的生意,哪有拒絕的道理?
「這生意我接了。」
「我會轉告對方。」
「叫他們先付一半的酬勞,事成之後兩天內付清剩下的。」
「沒問題,那麼我的部分……」
「錢一到手,我會立刻通知你,至於金額嘛……二十萬如何?」
接線人滿心歡喜地點頭。「好的、好的,任先生果然慷慨大方,找你做生意真是找對了。」
「你如此盡心盡力地在中間接線,我理當不會虧待你。」
「那麼我走了,有事再連絡我。」
接線人興沖沖地告別,任無檠再次看著照片中的美人兒。黛眉湛眸、櫻唇粉頰,典型的古典美人胚子,美人的小嘴雖然微微地笑出漂亮的上弦月,不過那眉宇間似乎添了抹憂愁。
江心蕊任無檠細細重複著美人的名字。要讓她身敗名裂簡直是易如反掌……
當時的他如此自信地想著。
直到見到本尊,發現她著實比相片更美了七分,他自嘲著,憐香惜玉不符合他果決無情的個性,既然賺的是黑心錢,他的心當然要黑得徹底。
任無檠的思緒拉回到眼前。絲毫不費吹灰之力地將人弄到了手,順道把她的暗戀者也一併帶來這旅館,被迷昏的一男一女仍在昏睡中,因為藥物的作用,一時半刻是醒不來的。
該辦事了。他站起身,捻熄最後一根煙。
拿起單眼相機對準床上的人兒,鏡頭下的焦距正對著一雙同床相擁的男女。要製造這種出軌的證據再簡單不過了,然而當鏡頭對準了她的美顏時,他忍不住稍微停頓了下。她彈指可破的肌膚展現著無瑕的滑嫩,泛著十九歲少女特有的粉紅色,宛若朝露下柔柔綻放的花兒。
而他,將摧殘這朵嬌美的花朵。
任無檠心一凜,嘴角不帶感情的魑笑嘲諷著無端升起的猶豫,果斷地按下快門,一張一張曖昧的圖片被攝入鏡頭。
名稱該怎麼取呢?
「名企業鉅子的未婚妻私通管家兒子」這頭條夠聳動了吧!
抱歉了美人兒,陷害妳不是我的本意,要恨就恨那個怨妳的人吧……
◇ ◇ ◇
一個重重的巴掌打上了那張芙蓉花顏,江國鈞氣得顫抖,全靠左手那根枴杖平衡他已呈老態的身子,才不至於因太過用力而重心不穩。
被甩了一巴掌的江心蕊,撫著紅腫的左臉頰跌坐於地,披散的長髮更增添了她的狼狽。面對這種狀況,一般人早放聲大哭,但江心蕊僅是不發一語,即使臉龐的火辣讓她疼出了眼角的淚,但她仍是忍了下來,哭也是枉然,她清楚的知道。
此時此刻,沒人敢違逆向來脾氣火爆的江國鈞,就連她的母親李丹艷為了保護自己,也只能在一旁噤聲地乾著急,卻不敢吭一聲。
「妳竟敢和管家的兒子私下勾搭,存心丟我的臉!才和林總裁的兒子訂婚,就給我搞出這種事來!說!這篇報導上的事是不是真的?」
江國鈞氣得抓住她的頭髮,將雜誌報導攤在她面前,一張張男女幽會的照片盡現眼前,裡頭的男女主角正是她和從小一塊長大的管家兒子。
猛烈的拉扯弄痛了她,江心蕊咬著牙,不叫也不求饒,一貫地淡淡響應。「我和他只有見面,並沒做什麼踰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