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對他還是害怕的成分居多,雖然沒真正見過他的面孔,但隱約間知道他的身體是剛硬高壯的,而且力量相當太,再加上她身子本就嬌小,相形之下他在自己的心中簡直像個力大無窮的武夫般,恍若他一動手自己就會傷痕纍纍似的。
當下,她將他的形貌,全歸納成一名魯夫的模樣,畢竟當年在他努力打拚天下時,並沒有讀過什麼書,所以自然也不能指望他有斯文本性,並且以禮相待之。思及此,她微歎了口氣,既然嫁給他,縱然他是一名魯夫,她也只能認命,身為這個時代的女子沒什麼才能和發言的機會,唯有不讓丈夫有後顧之憂才是女子最大的貢獻,而她也希望自己或多或少能幫這個家一點忙,要她當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夫人,地做不到;看來她得去找王嬤討論一些事情了。
第四章
風沙滾滾,一群人正快速地穿過林子。
魏武出門在外已有一陣時日了,以前他很喜歡因公事而四處遊走,但自從魏家生意越做越大後,現在的他已無閒再去遊玩。而這趟的行程,說實話他是高興的,尤其在經過那麼久的時間後,在他幾乎不抱希望的情況下,老天爺竟然讓他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胞妹。
她長得非常嬌小,像極了他剛娶的妻子,不過個性可能差了十萬八千里。
「還要多久才會到呢?」轎子內傳來一個嬌嫩的嗓音,打斷了魏武的沉思。
以魏武對她的短暫認識,他猜著她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就快到了。」
「琪小姐!」另一個低沉的中年女聲從轎內傳出,輕斥著。
「好啦!」她幾乎是咕噥地回答著,坐了這麼久的馬車誰不累嘛,偏偏這個自小就照顧著自己的姚嬤,老愛提醒她什麼大家閨秀的氣質,真是討厭死了!
聞言,魏武不難猜得出她們主僕兩人的神情,在他們相處的這段日子以來,她們常不時地上演這種戲碼。
嬌嫩的聲音經不起太久的沉默又開口了:「聽說你娶妻了?」
魏武皺著眉,回頭看著自己的手下一眼,暗忖:他們向來惜字如金,沒想到才經過幾天的相處之下,全成了長舌公了。看來她的魅力還真大。
大家全一臉尷尬地低下頭來,躲避主子的責難眼光。
魏武吁了口氣,心想,反正她終有一天也會知道,也就不追究了,淡然地道:
「沒錯。」
「還剛新婚嘛!你為了我把自己新婚的妻子拋下,她不會生氣嗎?」她將滿肚的疑問問出口,要是她早就氣得巴不得把他捏死。
「琪小姐,那是的主人的私事,你插什麼手?」在她身旁的婦人一臉不悅地盯著她瞧.
粉嫩的女娃撇小嘴道:「問一下又不會怎麼樣嘛,再說我終究會認識她的不是嗎?」
「沒有哪個大家閨秀會這麼沒教養的。」姚嬤再度開口,幾乎不抱希望地道,自小小姐就是那副俏皮的習慣,全然沒有大家閨秀的溫柔模樣,對此,她感到相當沮喪.
「反正我本來就不想當大家閨秀的。」她翻了翻白眼。難道姚嬤還不瞭解自己嗎?真討厭!
「你」姚嬤瞇起眼道。
「呃,姚嬤,別數落她了。」魏武怕她們兩個人在轎裡頭鬥嘴起來,趕緊插手。「我會先帶你們到魏府附近的別苑住下,待回到府中後,我會再找人好好教導小姐,好彌補她以前未學的禮儀,姚嬤你就不用擔心了。」
「這個好意不用了!」小琪立即咕噥了幾句抗議,不過沒人理她。
魏武安置好妹妹的住處後,此時正往大宅的方向趕路,只是不知為何,愈靠近大宅,心中愈覺得不舒坦。照理說來,找到了小妹,他多年來提吊的心應是終於可以放下了,而且也總算是無愧父親的遺托。但是心中那股悶氣卻緊緊纏繞著他,讓他放心不下。
不知為什麼,腦中閃過唐棻的模糊影像──他那不久前才娶的女人,一個不應該會閃過的記憶,讓他面無表情的臉色沉了些。記不起她的面孔,因為他沒費心去記,也不想去記,畢竟當初會娶她,原本就沒打算善待她;娶她也不過是一個幌子,他可以輕易要了唐玉青的命,可是他實在沒辦法去殺了一名弱女子,也因為他一向不和女子動手的原則,所以他留了唐棻的小命,但並不打算讓她好過。而娶了妻,更不代表他要對她忠心不貳,在他迎娶唐棻進門時,排場只是以迎小妾的方式,另外,他更沒費心去通知其他商行的人他娶妻的事。
找到了琪兒,他多年鬱悶的心結解開了;莫名的,他突然有些好奇唐棻的長相……真是奇怪呀!明明是仇人之女呀……或許是他眷戀著她的身子吧!
風沙凜凜地拂過臉龐,他冷血地想,同時,任由座下的愛馬放縱的前進。
「主人快到了!」一名僕人匆匆地跑進「玉書閣」裡秉告,江雲平立即從帳本中抬起頭,挑著眉笑道:「進城了,嗯!也該是時候了。」他轉而吩咐著僕人,道:「等他進了大門再來通知我一聲!」江雲平腦中條地轉過好幾道念頭,似乎有什麼計謀正在形成似的。
「是!」
「等等──」江雲平叫住正要走的僕役,突然決定地說:「等會兒,我要和嫂子在大廳替大哥洗塵。」僕役點點頭,退了出去。
半晌,江雲平丟下帳本,決定去他那個嬌弱有餘的大嫂那邊晃一下,畢竟老大回家了,身為妻子的唐棻怎麼可以不在呢?而且他們分開了這麼久的時日,會有不少話要互訴吧!呵、呵!他突露出促狹的目光。
日夜交替之前,蒼穹染了一片橘紅,像是被染料灑了一片,精彩極了。
園中一隅的涼亭之中,石桌上擺放著一張紙卷,一條纖細的背影,正忙和著沾著染料,為桌上的紙卷添上色彩。
綠兒站在一旁一邊看著桌上的圖,一邊學著夫人頻看著遠方的天際,看了多時,不僅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還看得她頭昏眼花。她真不懂,不過就是畫一片太空嘛,幹麼一定要塗來塗去,左加一點,右加一點,加了半天,雖覺得好看,可卻相當費事呢!要是她,早就畫好了,在白紙上全塗上橘色的彩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