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好他幫自己借到劍譜,且保證不傷魏賁他們,唐玉青信任高田明,因為他是自己的哥兒們,所以毫不懷疑地在離魏家一段距離的一座小涼亭等他。唐玉青志忑不安地等了良久後,見高田明遲遲未來,故心急地趕到了魏家,卻發現完全不是高田明當初講得那麼回事。沒想到,他竟然找了一群人來奪劍譜,而且當場大開殺戒。唐玉青當年真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他傻住了,看到他們個個露出奸詐的嘴臉,以魏賁之妻威脅魏賁交出劍譜,魏賁不肯,於是他們殺了他的妻子,待唐玉青想出手阻止時已晚了一步……回想過往的點點滴滴,此時唐玉青的眼中有掩不住的沉痛。
「對於當年我真的很歉疚,由於我年少輕狂自負、又識人不清,使你們家破人亡,為了這事我一直愧疚到今天……」
「你是該愧疚一輩子!因為你毀了我好好的一個家。你不知道,我父親今生最恨的不是他們乘他病危威脅要劍譜,他最痛心的事是他的義弟竟是幫兇,你知道嗎?」當年魏賁抱病抗敵,早讓忠僕的管家帶走了才足歲的小女兒,而年滿十歲的自己見父親命在旦夕,硬是留在現場不肯走,但是父親病重敵不過他們,負傷過重的兩個人走投無路之際,只好跳落山崖,寧可死在崖下,也不願死於那群小人的手中,當時他就是在父親以命抵護之下,跌落崖下只有輕傷,而父親卻奄奄一息,交代完後事就死去了。
唐玉青忍不住地流下兩行淚來,哽咽地道:「是我對不起大哥,是我對不起你魏家……我不敢奢望你會原諒我……我也沒有資格要求你會原諒我……」他當年沒有當場自刎而死,是因為為了找出他們兩人的屍首好安葬,只是現場除了斑斑的血漬外,他並沒有在崖下找到人,持續找了幾個月仍沒有任何蹤影,原本他已放棄希望,決定自刎謝罪,倘若不是妻子哭著告訴自己她已有身孕,恐怕他早在十八年前就死了。
「當年參與命案的人,我已一一索回血債,今日只剩下你一個。」魏武不為他的舉動有任何心軟的態度,他的慈悲心早在家破人亡的那天消失了。父親就是太好心、大信任別人才導致妻死子散,最後還把自己的命賠上!今生他是絕對不會步上父親的後塵!
唐玉青沒有驚訝,他在找不到他們的屍體時,軌曾想過或許會有這麼一天,雖然這種機會非常的渺茫,但他仍有心理準備。呀,時問過得好快呀!十八年的光景了吧!他抱著必死的決心道:「我會自我了斷。」
「好。」魏武點頭,對於唐玉青的評價,他總算還有一點看得起,至少他敢做敢當,不像那些人渣,被他找上門,嚇得屁滾尿流、哀聲討饒。
「但你要給我一些時間,我要交代一些後事。」唐玉青放不下的是他唯一的女兒呀,若不是因為妻女的緣故,他也沒臉苟活至今。
魏武撂下話。「好,我就給你一天的期限。」
「一天!嗯,足夠了。」該來的總是要來。
「明日若是聽不到你身亡的消息,我絕對會親自索了你這條命。」
唐玉青肯定地點頭。
魏武看在唐玉青爽快的分上,丟給他一瓶藥。「你既然敢做敢當,我就讓你死得安詳些。「血債血還是天經地義的事,他沒有親手染血取了他的老命,是看在唐玉青和他父親曾是兄弟一場的分上才給他藥,對唐玉青他已是夠仁慈了。
唐玉青接過手,腦中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還有一件事情……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要求你什麼,但是看在我們過去的情面上,我希望你能放過我的女兒。」
魏武看著他一言不發,看得唐玉青惶恐不已,在他來不及開口時,魏武冷冷地道:「可以!」說完他轉身離去,嘴邊浮起一絲冷笑。唐玉青呀!你若是真以為我會放過唐棻,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他只說要放過她,那只代表他不會殺了她而已,其餘的事他並不保證。
他怎麼可能會放過她呢!唐家的後代也該要為唐玉青當年的錯付出一點代價!
她不能怪他,要怪就怪自己倒楣投錯胎到唐家吧!他是絕對不會善待她的!決不!
明日,將是唐玉青的忌日。魏武心下默禱:爹娘,我總算可以為你們報最後的仇恨,你們可以安息了。
一早就接到隔壁村落村民的口信,唐棻急忙地去救一名發高燒的小男孩,之後又幫其他的病患診治了一下,一拖就拖到下午才能回家。雖然身體很累,但精神上她卻是滿足的。
知道自己能幫助人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所以她一向是義務的幫著傍山林居住的村民看病,而他們總是以水果、蔬菜抵醫治費用。事實上她並沒有跟他們拿錢,但他們老實純樸的民情絕對不會讓她老是免費看病,硬是把那些水果、蔬菜塞到她手中,久而久之她也無可奈何,但又不想讓他們的一番好意和自尊心受損──因為若真的給大夫看一次診的費用,以他們的經濟負擔而言是相當的高,而且還不包含藥材,所以她就收下了。
今天她收的醫治費是剛採下來的李子,她可以把一半的李子釀成蜜餞,一半拿給父親吃,也算是不錯的。邊想邊走著,眼前突來一閃,她驚奇地抬頭一看,咦,那不是她前陣子找了半天卻找不著的藥材嗎?想不到今天在無意問發現了這種罕見的草木,她真是幸運呢!
她太過專心了,以至於沒看到旁邊的事物,當她往小路朝上走到樹幹旁,準備傾身采草時卻被一陣若有似無的窸窣聲嚇著了,她遲疑地回過頭,卻看到後頭有一條大蛇,當下,她嚇得花容失色,慘叫一聲。
「老大。」藍衣男子聽到遠方的尖叫時,瞥了黑衣男子一眼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