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思比五歲孩童還不如,說話怎麼能聽。」
「我的話不能聽,你的鬼話就能聽?」若不是月兒死拉著她,她早伸出五爪去抓他的臉。
「夠了!閉上你們的嘴巴。」一向溫和的永倫,突然怒喝一聲,嚇得兩人俊愣在那兒。「只不過是討論要不要出門也能扯個半天,我看只有你們兩個人做得到。我決定了,今天就出門,沒什麼好說的!」
望著皇兄自顧走出門的傅玉,這時才回過神,嘟著嘴說:「永倫哥怎麼不早開口,問題不就解決了。」
「他想嚇死人呀,叫那麼大聲。」聶名覺得耳朵還有回音。
兩人都乖乖地跟上去,不過卻是一臉老死不相往來的表情。
馮府僕人稟明有人來訪之後,馮季望聽到了納悶地問:「你說有人從京城來探親?」何時他在京城蹦出個親戚來,他怎麼不知道。
「老爺,他們的感覺不像在說謊。」僕人努力回想剛才的情況,他們看起來很有身份,言談中帶著讓人不得不從的威嚴。
馮季望思索了良久。「算了,讓他們進來吧!」萬一真是他的遠親,他拒絕了,不是很無禮嗎?
幾個腳步聲,緩緩進門來,他本能地抬頭一望,卻看到一張酷似已去世亡妹的面孔,相仿的一張臉,但美麗的眼睛不似亡妹溫順如水的模樣,而是炯亮又靈活地眨呀眨的,靈動至極,他忍不住脫口而出。「纖柔……」
傅玉目光移到眼前的中年男子,露出友善的微笑。「纖柔是我亡母。」
「你是纖柔的女兒!」馮季望頓時張大眼。纖柔嫁入皇室當貴人,那她不就是一名公主了?
「對,你是……」
「我叫馮季望,是纖柔的哥哥,算得上是你舅舅,你怎麼稱呼?」老天,一個公主耶!
「傅玉。」她簡單地道。「在我左手邊是五皇子永倫。」
「皇子?小的叩見五皇子。」馮季望嚇得連忙行禮,渾身發抖。
「不用多禮了。」永倫擺擺手。
馮季望看向站在一群侍衛中,特別突出的另一名面容俊逸的男子,公主加上皇子,看來這位身份也不低。「那這位公子名號?」
「聶名。」傅玉不甘願地開口,直接把他的頭銜拿掉。
「聶少爺,你好。」
「你好。」聶名隨口道,對傅玉的態度不以為意,他只不過是名陪客。
「瞧我多糊塗,請坐。」馮季望連忙開口,一邊指示著奉茶。「敝人家簡陋不堪,還請諸位多包涵。」
「不會。」傅玉從進門就打量著府內的裝潢,和聶家別苑差距頗大,雖然一樣是大宅,聶家精美而不俗,這裡卻是年久失修,看得出來家道中衰。
「公主怎麼會來這裡呢?」
「您叫我傅玉即可。」她微笑道,並不討厭這個舅舅。
「是。你有事找我?」
「沒有,只是順道來看看。您家裡還有什麼人?」
「你外公外婆都去世了,只剩我家這一支血脈。除了我妻子外,尚育有一男一女,還有妻子的幾個親戚住在這裡而已。」
「我記得外公是當官的吧!」怎麼才幾口子吃飯,家裡竟窮得連整修房子都無法負擔。
他訥訥地道:「爹去世後,我有當個幾天的小官,由於性子不合適,所以全家又遷回這裡。
目前開了幾個商行,做做小生意。」馮季望有些汗顏地低下頭。
他太過溫和懦弱,官場上那套爾虞我詐的作風他根本應付不來,只好回老家,做做小生意。
本來生活還算富裕,偏偏他的妻子在爹娘相繼死去後,虛榮的個性表露無遺,花錢如流水,加上兩個孩子也和妻子一樣,沒幾年光景,家中聲望已不如過往。
馮季望收起落寞的表情,溫和地開口。「何不說說你的事情?我只在你襁褓時看過你一眼,然後再也沒看過你。你在宮裡的生活過得好不好?」
「娘去世不久,我認識了永倫和敬華皇兄後,皇后他們便開始照顧我,日子過得還不差。」
傅玉簡單的敘述,口氣中有一絲輕微的苦澀。
「皇后照顧你?」馮季望老臉又是一驚,今天聽到太多尊貴的人,小小的心臟差點承受不起。
「嗯,永倫正是皇后的二子。」
「喔。」馮季望敬畏地瞥著永倫,皇后生的龍子耶。
外頭突然一陣嘈雜,室內的人全把目光移向門口,只聽到一道女性尖銳的嗓音,未進門就先傳出聲來。「我們馮家哪還有什麼親戚,要死的全死光了,哪有什麼遠房親戚,我看一定是賊人假冒,想來我們家白吃白住,想都別想!」
「就是嘛,娘。別要是外公的一堆窮親戚才好。」第二道嗓音也出現。
馮季望道聲歉,連忙快步前去阻止妻子和女兒的胡言亂語。「鳳娥,萍兒,我們有貴客臨門了,是……」
「是什麼?你家裡有多少人,我會不知道,哪有什麼貴客上門,別擋路,我看看是誰敢冒充你的親戚。」簡鳳娥推開軟弱無能的丈夫,冷哼地踏入門,就看到幾張陌生的面孔,肥手一伸,指到了傅玉面前。「你們這是打哪兒來的賊人,半路亂認親戚,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放肆!」傅玉身後幾個侍衛立即擋在她面前斥責。
「喲!好大聲呀,還自己帶了手下呀。哼,老娘怕你們不成,想仗勢欺人是不是。」
簡鳳娥縮了一下,又挺挺肥胖的身子,潑婦罵街似地嚷嚷著。
「對呀,哪來的野人,敢在馮家罵人。」萍兒仗著在自己的家中,也跟著娘起哄。
「無禮!皇子和公主在此,還敢這般說話。」四名侍衛不悅道。聶名和公主交談時,雖也是針鋒相對,但聶名貴為王爺又是五皇子的好友,連皇子都不干涉,他們也無權說話,但此時情況不同,當然容不得這些無知的百姓放肆的謾罵。
「他們若是皇子和公主,那我就是你娘了。」簡鳳娥甩開丈夫的拉扯,冷哼道。只是穿得錦衣玉袍就以為唬得了她,皇家的人哪有隨便拋頭露面的,這個是白癡也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