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有人煙的地方,讓自己的身心都能得到充分的休息。通常他出一次任務回來,要七天的時間才能完全恢復,可這次有柳世穎在身邊,他竟然只睡了十個小時就復原了。
這也是楊昊予硬拉柳世穎上山的眾多原因之一——當枕頭。
「喔。」柳世穎應了一聲,雖然沒說出口,但楊昊予感受到了柳世穎那一瞬間心情的憂慮,不由得笑了。
「快去梳洗吧!」他溫柔地捏捏柳世穎軟而富彈性的臉頰。
柳世穎冒著生命危險白他一眼,在他做出反應之前趕快逃到門邊,依著門對他扮個鬼臉,馬上衝下樓去。
聽著樓下她和谷緋羽交談的聲音,楊昊予的笑容更加柔和了。
只是……一想到風力動和他的夫人谷緋羽,他的笑容隱去,眼神冷硬。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昨晚他來的時候並未見到原先住在這兒的那對老夫婦,那時他心繫娃娃,加上探不出他們的心思,沒有多加注意老夫婦的失蹤。老實說,他只聽山下的居民說過,有對老夫婦住在離他不遠、約莫一個小時車程的地方,姓風。這封年輕夫婦也是姓風,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他不管,重要的是,他無法得知他們的心思。
這種霧裡看花的感覺十分不好受。
第五章
楊昊予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風力勤和谷緋羽,深究著自己無法得知他們心思的原因。
適早他托關承羿替他查有關這兩個人的身世背景,資料說明他們是來自美國的風家人,是四方集團附屬醫院心臟外科主任醫生風詠歡的侄子,他們一家總共有六人,被華僑們稱之為「風屋家族」,但他們喜愛暱稱自家為「風人院」。這一大家子以特立獨行著稱,很少與華僑界聯絡,自成一格,在美國有自己的一片天空。
風力勤是老大,精通各種外科手術的醫生。谷緋羽,據說十幾年前是很有前途的芭蕾舞星。而風詠歡就是他有生以來第一個無法知道她心事的人。
沒想到他們這群人……
不行,沒有辦法清楚知道他們的心思,讓他感到十分沒有安全感。挫敗的滋味十分不好受,他得找個空檔試試自己的能力是否真對他們兩個無效。
「楊昊予,楊昊予?」柳世穎的叫喚聲把他從冥想中拉回來。
「嗯?」楊昊予低頭看著她。
「風大哥他們聽說你有個很大的花房,不知道可不可以參觀一下?」她笑問。
娃娃的笑容並不是針對他而發的……
楊昊予不喜歡柳世穎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的救命恩人身上,因而對風力勤和谷緋羽的敵意更深。
「當然可以,走吧!」看柳世穎企盼的眼神,知道她也很想一探花房究竟,於是他爽快答應。
「這小子很討厭我們。」風力勤和谷緋羽走在後頭,用著只有兩人聽得到的音量說。
「當然。我們佔去了娃娃大部分的注意力,是我,我也會討厭。」谷緋羽聰慧的猜出楊昊予的心事。
「喔?」風力勤的語氣說明他的訝異,但眸裡閃耀的光芒說明他早知道楊昊予對柳世穎抱的是什麼心態,才會故意阻在兩人中間,連柳世穎感冒好了,他們兩個人還厚顏無恥的……咳,是推卻不得的接受柳世穎的邀請,到楊昊予的住處一敘。「緋好聰明,我都看不出來耶!」
「少來。」谷緋羽瞟他一眼,「若非早看出,你又怎麼會離開咱們那個溫暖的窩,捨得放棄我們重拾的安靜跟著跑來?」
「真是生我者父母,如我者好妻子緋也。」含笑執起谷緋羽的手,他湊近唇際一吻。
「什麼時候跟清揚學了這一嘴油腔滑調?」谷緋羽依著他取笑道。
「咳!」楊昊予重重咳了一聲,提醒兩人別太旁若無人。
「花房到了。」柳世穎很有風度的撇開他們兩人的調情不談。
風力勤夫婦報以自然的微笑,跟著進入花房。
約莫五十公尺見方的花房裡植滿了各式各樣的植物,這裡是楊昊予平常實驗的地方,四方各種的香水大部分是由這兒研發,然後交到四方另一個研究室中加工再出品。不過,花房看似沒什麼,事實上佈滿了安全措施,一個不注意即會掉入陷阱,不得翻身。
「好厲害。」谷緋羽帶著欣賞的心情環視四周,各種花朵看起來或許雜亂沒有統一件,但仔細觀察之下,可以發現花兒都被細心的照顧著,並且亂中有序。
「這還是我頭一次進花房呢!」柳世穎挽著谷緋羽的手,兩人走在前頭,愉悅的賞著花。
「娃娃是做什麼的呢?」楊昊予是種花,研究香水的——雖然跟他的外表很不搭調,但世上哪有每個人都是「表裡如一」的?那麼柳世穎呢?谷緋羽有點好奇柳世穎是怎麼被楊昊予拉上山來的。據她的說法,他們在機場的會面是第一次正式面對面,可他們先前應該就認識了,否則對人有防衛心的柳世穎是不會如此輕易就讓楊昊予拉上山的。
柳世穎一呆,明眸轉了轉,「如果你指的是現在的話,我也不知道我該做什麼。」
「怎麼說呢?」
「我……我沒有活下去的目標。」她微微一笑,想來,這還是她這幾天以來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
「娃娃?」谷緋羽讓柳世穎言語中的自暴自棄嚇著了。
「我活在世上唯一的目的已經完成了,所以自覺沒有活在世上的必要。」她望著自己空虛、什麼也捉不住的手。「但是我有過承諾,絕對不能死,不能自我了斷。這就是為什麼我活著的原因,可是……我還沒想到要怎麼去過自己剩下的日子。」
「娃娃,你才二十二歲就放棄了人生嗎?」谷緋羽微瞇起眸子,在柳世穎身上,她看到自己的影子。
「我不曉得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值得我活下去的事物。」所有的精力全拿來制裁梁京平,她從沒想過之後要做些什麼,要不是她這個重然諾的個性,她絕對會死。「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報仇。如今仇報完了,我所學、所執念的也就沒有用處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