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耳機,插進床頭音響,繼續播放被打斷的──
明天我要嫁給你啦∼明天我要嫁給你啦∼
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婚禮明天就舉行,把這個番姊送出門,重重歎口氣,雖然這樣想,對未來姊夫感到很抱歉,可是他都已經忍她二十幾個年頭,也不差這一個半月,所以──
快點來吧!婚禮趕快舉行呀!他跪床對著窗外天空,誠心誠意默禱著。
※ ※ ※
剛發完一頓莫名其妙脾氣的人,卻是另一番想法。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時光就此停住,一個半月後的婚禮,永不到來!
打開自己的房門,她投到床上,將整個人埋進枕頭中。
煩!煩!煩!煩到最高點,心中有把火!
為什麼結個婚,要這麼囉哩吧唆?
也不過就是把她大部分的衣物與東西從這裡搬到──
她起身打開窗戶,瞪著相距不到一公尺的另一扇窗戶,東西從這頭丟進那頭也成。
隨便去法院公證就好了,幹啥要準備一堆有的沒的東西,什麼大訂、小訂,雙方的家長玩得不亦樂乎,她可是快被逼瘋了。
而且最可恨的是,為什麼就只有她受罪呀?
彎下腰,身子探出窗外,熟練地將對面那一扇窗開啟,然後兩腳一一跨出,也不管底下有三層樓的高度,就這樣來到了另一個房間。
他不在!
「豬八戒!」她忍不住罵出來,去的是什麼爛公司,星期假日加什麼班呀?也沒多幾個錢!
東摸摸、西摸摸的,整個房間擺設再熟悉不過,就像她自己的,連他黃色小說和色情雜誌擺哪兒她都清楚。撇撇嘴,蹲下身拉開書桌左下方的抽屜,翻了翻,沒新貨……真是的,他最近真忙到連看「那個」的時間都沒有嗎?
瞪著書架上幾本簇新的「辦公室教戰手則」、「如何出人頭地」、「提高你的工作EQ」、「如何與上司相處」……看見上面新折的痕跡與畫線,搖搖頭,把抽屜關上,顯然真的沒空。
她往鋪得乾淨整齊的床躺了下去,頓時全身放鬆,也讓那一雙走得發酸的腿得以休息、減壓。
可怕!跟婆婆(未來的)媽媽(過去、現在、未來都會是)一起去逛街的結果就是會變得很婆婆媽媽,這也好、那也好,這不行、那也不行,七嘴八舌的,她快「發轟」了。
調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窩著,床因為她的動作發出吱呀聲,微皺眉,這床也睡了好些年,新床大概下個禮拜就會送到,是張好大的桃心木雙人床,比這張單人床足足大了一倍。
原先楚麒的房間沒那麼大,可是楚家兩老早打算好,利用楚麒當兵之際,乒乒乓乓將隔壁小妹楚鳳的房間打通,讓兩間合為一間,以作新房之用。
想到這,一股深沉的無奈再度升起,悶、悶斃了!
夏日的風從另一扇窗徐徐吹進,帶來教人欲睡的暖意,閉上眼,決定暫時做一個看不見外面紛亂的縮頭烏龜,睡覺去也。
希望一覺醒來,發現這一切,只是一場南柯之夢,只是夢……
※ ※ ※
楚麒一進門,便見到母親和未來的岳母正吱吱喳喳說個沒完。
「我回來了。還有秦媽……呃!岳母好。」楚麒還不習慣改變稱呼。
「好!好!下班啦?有沒有很累?」秦母問道。
「還好!習慣就好。」
「去洗把臉,冰箱裡有綠豆湯,你拿去喝。」楚母說道。
「好!」正舉步上樓時。
「啊!對了!你喜帖的地址和人名都寫好了嗎?」楚母問道。
「我都已經輸進電腦中,叫出來列印再貼上就好。」
「什麼?那怎麼行!帖子要用手寫才有誠意,你用什麼電腦打字?」楚母立刻叫了起來。
「可是──」
「別囉唆,乖乖用寫的把它們寫完。」
「好啦!」楚麒暗暗歎氣,又有得累了,走上樓梯,門還未推開,便知道房間裡面有乾坤,他搖頭笑笑,打開門,毫不意外地發現了床上的嬌客。
他未來的老婆又翻窗進來他這兒睡午覺啦!理由是──他這兒比較涼。呃,說得也是!她家的房子靠西側,下午的陽光都被她家給擋住,所以他家較涼快,早上則是她家比較舒爽怡人。
她睡得頂熟,穿著一襲無袖T恤、牛仔短褲,白皙修長的雙腿呈ㄗ字型側躺著,姿態有說不出的撩人。旋個身,一邊扯下領帶、外套,走進設在房間內的浴室清洗、淋浴。
房間變大有個好處,就是多了一間浴室。
十五分鐘後,神清氣爽的他從樓下端了兩碗冰綠豆湯上來。
「秦始皇,醒醒嘍!有你最愛喝的綠豆湯。」他在她耳邊低聲輕喚。
她沒理會,咕噥一聲,又繼續沉睡,從窗戶透進的日光把她的肌膚照得晶瑩剔透,秀色可餐極了。
他揚揚眉,放下綠豆湯,在身上擦了擦微濕的手掌,撫上她白皙柔膩的手臂,陡來的冰涼,讓熟睡的人有了知覺,動了動,便翻正身子,面朝上,可眼睛仍緊閉著,眼簾後的眼球正不停轉動,顯然在與夢神掙扎。
他微微一笑。
睡著時的冬蓉,沒有醒著時會有的英氣,是最可愛的時候,同時也是最好欺負的時候。
低下頭,拉下她的肩帶,開始朝她的頸脖、細肩輕吻了過去,不敢大力咬、吸吮,只敢用舌頭輕舔,避免留下明顯的痕跡,以免被兩家家人說東說西、取笑外,最怕的是秦始皇會因此大發雷霆,執行焚書坑儒的暴行。
面對他的「騷擾」,她的反應仍是未醒,只是微扭動身子想擺脫。
他將她的衣服拉得更下,露出雪白的胸脯,到這,他就更放肆了,用鼻子嗅聞隱藏在其間的體香,唇移到玫瑰色的蕊峰時,則毫無禁忌地吸吮、輕啃。
胸口敏感的刺激,如電般從神經末梢傳遍了她全身,麻癢有如熱流般不安分地在她體內流竄著,終於──也不得不清醒了,一睜開眼,便看到一顆黑色的頭顱正利用她昏睡之際大啖她的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