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意鏡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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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可為何他會下意識的躲避與風蝶衣真正面對面的那一天?

  不行!他不能再想這種與雙飛如意鏡無關的事情!他是為了一窺雙飛如意鏡的奧妙才救了意鏡的主人風蝶衣,如此而已。

  想是如此想,但當他低首見著那碗黑壓壓的藥時,一個笑容硬是爬上他的臉,端著冒煙的藥汁推門入內,空氣中撲來一股異香。

  他警覺的屏息……迷魂香!

  運用真氣將房內的異香驅散,他發現燃有迷魂香的禍首是桌上不知何時擺上的薰香爐。

  他不記得自己有拿這種東西進來過。易陽攢起眉心,現下的狀況有些難以理解。

  抄起薰香爐,他隨手推開窗戶往外一丟。

  「嘔……嗚……」自內室傳來壓抑的低低哀嗚讓他心神皆亂。

  他衝進內室,只見風蝶衣掙扎的在床上打滾,他臉色一變,衝上前去抱住她,以連自己也未曾察覺的緊繃聲音喚著:「蝶兒!」

  「嘔……」風蝶衣難受的乾嘔著,全身抽搐,環抱著自己,容顏痛苦的扭曲著。

  他趕忙點了她幾個穴道,輸真氣給她,穩住她的脈息。

  前所未有的心慌意亂攫住他,只差一點……只差一點風蝶衣便會因迷魂香中毒而死去。

  他記得風蝶衣對迷魂香沒有任何抵抗力,一般人中迷魂香只會迷亂心志,對風蝶衣而言卻足以致命!

  有人想殺死風蝶衣……這個事實教他不由得皺起眉頭,城內有人違背他的命令想殺人!

  這座城允許人城的先決條件便是不許再動殺念,而今……有人違背了這條誓言……

  易陽眸裡殺意旺盛,懷抱著風蝶衣的動作卻輕柔無比。

  「志煌。」他輕喚隨侍在旁的孫志煌。

  「屬下在。」未久,孫志煌現身,一見易陽的模樣,不由得心下暗驚,未曾見過易陽盛怒的模樣,現下一瞧,寧願未曾見過。

  「追查迷魂香的來源,並下令所有人等沒我的命令不得擅入茵綠湖居。」

  「是。」

  孫志煌退下後,易陽小心地將風蝶衣置放床上,黝黑瞳眸望著地蒼白的容顏,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十三年前母親那張失血的慘白容顏……

  他甩甩頭想拋掉那重疊的兩張面容,不知怎地卻無法甩脫。

  「不會的,你不能死,我不會讓你死。」信誓旦旦地喃喃,易陽並未發覺自己許下了什麼樣的承諾。

  「情況如何?」低沉冷銳的問話在房內迴盪。

  若非及時發現,只怕內力被制住的風蝶衣早魂歸西天。

  「迷魂香下得太重,風姑娘的體質並不適合迷魂香,城主。」沉老的聲音隨之響起。

  「我知道。」先前的聲音微微高揚。

  沒有人敢開口再說什麼。

  不一會兒,被稱作「城主」的易陽猛一揮袖,「將窗戶大開。」

  「是。」

  餘香在窗戶全開後散去,房內恢復原有的清新,隨即又關上窗戶,只留一扇窗通風。

  「那麼她的病情如何?」

  「風姑娘的病情很穩定,請城主放心。」

  「去吧!」

  「是。」

  風蝶衣幽幽醒來之際,房內並無任何人,靜得連針落地皆可聽聞。

  除了外房傳來突兀的低叫聲。

  雖一聽便知是濯月那笨書生,但風蝶衣仍是警敏的保持不動。

  事實上,她也動不了,昏睡前的那股異香八成是迷魂香。

  唉,誰會知行走江湖的逍遙二仙中的舞逍遙生平最怕的就是迷魂香這類下九流的毒物!可天生的身子骨使然教她如何防也沒用。

  因此她隨身攜帶龍曾石,卻防不勝防,這是自懂事以來第二次被迷昏。

  腦海冷不防閃過當年的情景,讓風蝶衣虛軟的握緊拳頭,那是恥辱……是一項在她心中永遠也抹不去的羞辱!

  有人刻意要勾起這段她不願意想起的回憶嗎?這段她視為恥辱的回憶,是向來有仇必報的她至今惟一未報成的仇,為此還牽扯出韓家的血案,韓如浮與風幽禽的事,可除了引出他一次現身外,再無他的蹤影,虧她在寄暢園與玄穹堡的協助之下查出凌雲城約莫的位置,卻在前往的途中遇到水難。

  那撈什子的天災什麼時候不來,偏偏要在那個時候來,還害她跟個書生一同被救……數日過去,除了書生,她什麼人也沒看見,好不容易看到個「人」,下場卻是被下迷魂香。

  真是慘一個字也無法形容!

  但光是這一點,便足以教風蝶衣這段日子特別不穩當的情緒翻覆,此時靈眸的怒焰旺盛得可以焚燒整座森林。

  頭一個被怒火焚燒的定是她接下來會見到的「人影」

  「蝶衣姑娘,你醒了?太好了,你昏迷了三天三夜呢!」書生裝扮的易陽躡手躡腳的掀起外室和內房的隔間珠簾。

  一見眼睛睜得大大的風蝶衣,一時間笑開了眉眼,想上前又想起手中還拿著個碗,他先將碗置於圓桌上,才笑著走近床畔。

  風蝶衣惡狠狠的瞪著易陽,絕美容顏上覆蓋的冰霜嚇得易陽噤口不敢說話。

  久久,只敢問一句:「蝶衣姑娘,你沒事兒吧?我……小人該不該去找大夫前來呢?」

  「不必了。」風蝶衣語氣淡漠的喊住轉身要逃離房間的易陽。

  誰讓你進來送死的?風蝶衣思緒一閃,人一愣,隨即回神。

  仍有些模糊的眸子一時間竟將書生看成是那個深烙在心底的身影,她情難自禁的開口,才要喚,忙收口。

  傻子,傻子,傻子!風蝶衣唇角牽動,扯出一抹弧度,卻苦澀無比。

  心頭傳來陣陣的欣悅,那是弟弟風幽禽的喜悅,她感受到了,可是她的呢?

  她的喜悅何時能傳到風幽禽的心中?

  「蝶衣姑娘?你還好吧?」易陽硬是扯出個笑,深怕風蝶衣狂性大發似的看著地,見她想起身,因而上前想助她一臂之力。

  「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風蝶衣死命的掙扎著撐起上身,不願易陽碰她,氣喘吁吁卻語意堅定的瞅著易陽,質問。

  「蝶衣姑娘,我不知道啊!」易陽見風蝶衣執意下床,不顧她反對地忙上前攙扶。「你小心些,別太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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