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這麼著吧!我們馬上去拿琅琊珠……」風蝶衣急中生智,試圖穩定弟弟的心緒。
他自己還沒發覺到韓如淨在他心中的地位,才會這麼難過、這麼聲氣、這麼焦慮、這麼慌張。連帶的,她也跟著失去冷靜。
「太遲了。」南宮揚輕搖首,這一去一回,韓如淨的命早沒了,到時候就算風幽禽耗盡全身真氣也換不會韓如淨的命。「世上與琅琊珠同樣療效的聖品不多,若不能找到替代品,以幽禽不停輸真氣的速度,姑娘仍無力回天。」
「與琅琊珠有同樣療效的聖品?」風幽禽累計多日的憂鬱化為火氣爆發,「你當我家是專門販賣療傷聖品的嗎?天下之大,哪那麼容易找著?要是隨手可得就不叫聖品了——」風幽禽倏的隱去話尾,槁木般的臉龐重展光芒,「淨雪……」
「淨雪魚有是更好,不過,培育淨雪魚的水質很難找,因此想找到淨雪魚比登天還難。」南宮揚不忍打破風幽禽的希望,但風幽禽所說的壓根兒是比琅琊珠還難碰著的療傷聖品。
「我的血。」風幽禽暗罵自己記憶力差勁,他挽起袖子,湊到南宮揚跟前,「用我的血先給小魚兒喝。」
「風幽禽,你發瘋啊!」風蝶衣忍不住破口大罵,「病急亂投醫,想害死淨兒也別這樣!」
「我和小魚兒失蹤那段時日,我連吃十幾條的淨雪魚,內力不但大增且……總之我的血應可作為解毒之用才對!這樣……這樣……小魚兒就有救了……」風幽禽期期艾艾的解釋著他的舉動,在見著所有人全用看「瘋子」的眼神看他時,他又焦急的辯解:
「真的,不然我怎麼可能連輸了那麼多日的真氣給小魚兒,卻一點疲累的現象也沒有呢?」
其餘三人對笑一眼。的確,就算是絕頂高手,不停的消耗自己的真氣亦會元氣大傷,像風幽禽這樣的「異類」見都沒見過。
「小魚兒也吃了,所以不光是我輸真氣給她,她體內的淨雪應該也有發揮功效才對。」風幽禽語無倫次的說著,「我的血,給她我的血,一定會有療效的。」
「幽禽,我並不是不相信你,把你的手伸過來吧!」南宮揚率先露出個溫和的笑容,黑眸不變的沉穩安定了風幽禽浮亂的心緒。
風幽禽依言伸出手,南宮揚為他把脈,朝他頷首,自懷中取出一把匕首,才要替他放血,風幽禽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搶過匕首,往自己的手腕大力劃下一刀,登時血流如注。他一刻也不浪費的將韓如淨的下巴捏開,血即順著傷口流入她口中。
「夠了。」見風幽禽不要命的舉動,南宮揚及時出手握住他的手腕,將之抬高過心。
「小魚兒還沒喝夠。」風幽禽掙扎著想要脫離他的掌握,瘋狂的叫著。就算把全身的血都給她,他還是覺得不夠。
南宮揚拿了條布迅速替風幽禽的傷口抱扎止血。「我說夠了!你連我這個大夫的話也不聽嗎?」
風幽禽因失血過多而褪白的臉龐桀驁不馴,盯著垂死的韓如淨,口中念著:「她不可以死,不可以死……」
「我們都知道她不可以死,不然我來做什麼?」南宮揚招來白狼,要它盯著風幽禽,不准他靠近床邊。「為了心愛的人不要命也得有個底限,不然等韓姑娘康復過來,我到哪兒去找個風逍遙、字幽禽的人來賠她?」
「她才不是我心愛的人。」風幽禽被白狼逼到圓桌旁,一聽南宮揚話中有話,連忙出口反駁。
誰不知道他風幽禽生平最不想接近的動物就是女人!
「不是你心愛的人,那她中了毒箭,你那麼著急做什麼?」林語竹品嚐著剛泡好的香茶,冷淡的神情未改。
「因為她笨得以身替我擋箭,而且她有家仇未報,又遭唯一的親人背叛……總而言之,我欠她一條命。」風幽禽說到最後,煩悶的一揮手,簡單的下結論。
「原來如此,我不知道江湖上討厭女人出名的扇逍遙會因欠了女人一條命,連自個兒的性命亦不顧的只想救她。」林語竹冷漠的美顏融化,吐出的話語依然如利劍,字字正中風幽禽的心坎。
「要你管。」風幽禽惡狠狠的瞪著林語竹,一張蒼白俊臉都快讓她氣紅了。
「的確,風幽禽你倒是頭一回對個女人付出如此大的心力喔!」為了轉移風幽禽的注意力,風蝶衣亦加入擾亂他的行列。
「我說了,我欠她一條命!」他氣勢有餘威力不足的吼著,煩不煩啊!都說了小魚兒笨得替他擋箭,他欠她一條命,這兩個女人是不是耳朵有問題聽不懂?
「喔,欠她一條命是不是得以身相許啊?」風蝶衣調笑道,眼角注意到韓如淨的情況稍有起色,不免暗驚「淨雪」的藥效。
風幽禽翻翻白眼,懶得理會這兩個女人,隔著白狼朝南宮揚叫囂:「揚,她的情況如何?有沒有起色?」
「竹、蝶衣,叫幽禽帶你們去找淨雪,要成魚,剛出生的幼魚是無用的。」南宮揚頭也不回的下令。
林語竹默然起身,風蝶衣點頭跟著來到風幽禽身旁,挽著他的臂膀,巧笑倩兮的開口,「妙手神醫下令,咱們走吧!」
「放開我!」風幽禽甩開風蝶衣的手,用八袖揮揮剛剛被她挽住的地方。「要多少只我都捉回來。」
「一日一隻,不再多。」南宮揚回頭看他一眼。
「一隻?」風幽禽的臉上寫著「為什麼不再多捉幾隻回來」的質問。
「你以為韓姑娘跟你一樣是練家子嗎?吃了十幾條淨雪還不因太補而身亡?」南宮揚沒好氣的解釋。
風幽禽尚未回話,人即教風蝶衣和林語竹「架」走,遠遠的,只傳來風幽禽嚷著要林語竹和風蝶衣離他遠一點的叫囂聲。
南宮揚聞言唇角泛起淺笑,他搖搖首,看護著正和毒魔纏鬥的韓如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