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絃歌,我是知道,但我沒有參與。」凡恩握住她發顫的手,不讓她抽回。「我們之間的情感穩固比老頭們在背後要什麼花樣,都來得重要不是嗎?」
「不!都很重要!你明明知道我最痛恨人家欺騙我的!班傑明騙我沒關係。可是不該連你也一起瞞我啊!」於絃歌氣的或許是凡恩的不坦白吧!
假如凡恩坦承,或許她不會如此生氣。然而,當他一承認自己知曉,她卻又不希望凡恩坦白。
「就是因為知道你會生氣,所以我寧願不說出口。」凡恩拍拍她起伏不定的肩背,柔聲道。
「你太可惡了!」於絃歌揮開他撫慰的手,又氣又難過的背對他。
凡恩望著她背對自己的背影,見她難過生氣,他也不好受啊!
他上前搭住於絃歌的肩,輕聲在她耳邊說:「是,我是可惡,可是我可惡是為了留住你,我可惡是為了不讓你生氣,我可惡是為了…」
「你少給我耍嘴皮子!」於絃歌打掉凡恩漸行漸進的手。「我早該知道你是班傑明的兒子,怎麼可能不得他的真傳!」
接掌副總裁一職,以新任股東的身份進入董事會,接觸到林克集團的核心後,於絃歌才發現,原來最老奸巨猾的人是班傑明,難怪他能壓制得住董事會那群豺狼。
而她這個青嫩的新禾,就是被班傑明和藹慈善的外表給誑騙,才會連人帶心的全都賠給了凡恩。
這也罷了,她心甘情願,也知道自己將有一個舞台一展長才,她不介意,可她不知道……不知道原來這些全是……全是經過安排的!
她和凡恩……都是這場利益輸送的犧牲品!
「絃歌,我們是父子,有某些地方相像是正常的。」凡恩好笑的指出她話裡的語病。
「那又怎樣!反正我……我……」於絃歌眼一紅、心一澀,嘴一抿,「我就是覺得委屈……」
「絃歌……老天!別哭……別哭啊!」凡恩手足無措的看著戀人淌下淚水,小心地抬手拭去她滑落的淚珠,一邊心亂如麻的開口安慰。
「我被你們玩弄在股掌之間……」於絃歌低著頭,被凡恩心疼不已的攬進甲。
「對不起,對不起……絃歌,你別生氣,別哭啊……我……我也是後來才發現的,你想想,於家那麼大、人那麼多,可是那天相親宴的時候我卻能輕易的帶走你,沒有什麼阻礙,老頭那麼精明的人,卻派了不可能勸服我的你來,仔細一想,什麼都不對勁了……」凡恩期期文艾的開始解釋。
「那你不說,我還以為……還以為……」於絃歌覺得被蒙在鼓裡的自己真是有夠無辜。
「以為什麼?」只要於絃歌肯讓他抱,讓他碰,那她的氣就消得差不多了。以凡恩對戀人的瞭解,這是她軟化的跡象。
「以為我和你是兩情相悅。」她放不開凡恩了,即使知道幕後有這麼惡劣的利益關係,她也放不開凡恩。
這可是天大的誤解啊!老天!凡恩膛目結舌的看著於絃歌。
「我們是兩情相悅啊!」凡恩大叫。
不然他何必跟老頭狼狽為奸,賠上自己的後半生給於絃歌?他不是那種可以跟自己不愛的女人耳鬢廝磨、情話綿綿,還可以深人交往的人,於絃歌這話等於是將他滿腔的情意給抹殺!
他不動情則已,一動情是全心的投入,雖然因為個性的緣故不是很主動和積極,甚至是壓抑的,可於絃歌不該懷疑他對她的心啊!
「可是……」
「可是什麼?」凡恩瞇起藍眸,沉下嗓音,輕問。
「我總覺得……」於絃歌察覺到凡恩暗藏的怒氣,睜大淚眸,望人凡恩流轉著冷光的藍眸,意識到危險的想要退開,卻發現自己被凡恩抱得牢牢的,兩人身軀貼合,分享彼此的氣息。
「覺得什麼?」該死的於絃歌,竟然敢質疑他們之間的情感是假的!
是假的他何必付出真心?是假的他何必事事依從她?
「我……我……」完了!她驚醒沉睡的猛獅了!領會到自己目前處境的於絃歌開始想找地方躲藏。
平時的凡恩事事順從她,可若是一生氣,倒霉的會是她。
「怎樣?我洗耳恭聽。」說起國語來溜得不像話的凡恩,此刻更是「咬」文「嚼」字,一字一句都像是被他蹂躪過N次後的結果,深沉的藍眸直直望進驚惶的黑眸裡,不容許她逃開。
「你生氣了?」於絃歌被他抱在懷裡,即使他的力道沒有讓她感受到絲毫失控,但從他的眼神和話語,她卻能感受到他壓抑的奔騰怒火。
他氣她一口否定掉他們之間的情感,氣她對他們之間的情感因兩家人設下的局而產生懷疑。
凡恩深吸口氣,然後冷聲回道:「我能不氣嗎?」
「對不起……」於絃歌深知自己氣過頭就會日不擇言,明明自己是愛凡恩的,明明知道自己與凡恩之間的情感不是假的,她就是忍不住說出口。
而話語向來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即使她沒有那個心,而幾恩也瞭解,但聽了就是會不舒服,就是會不高興。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要的是你全心的信任。」凡恩受不了於絃歌這無心出口的話語,那會讓他覺得自己付出的情感都是過眼雲煙,不實在也不長久。
「我信任你,可是你卻隱瞞我於家入主林克的真相。」
「我……」凡恩看著於絃歌,有些無力的垂下肩膀,環住她的手放開,轉身背對她,「你要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我不想跟你因為這件事吵架。」
「凡恩?」於絃歌因凡恩放開她而畏寒的環抱住自己,她輕喚著凡恩的名,看著他沮喪的背影,原先的怒氣全消,取而代之的是鬱結在胸口的悶痛。
凡恩沒有應她,於絃歌咬住下唇,上前從背後抱住凡恩,雙手在他胸前交握。「凡恩,別生氣了,我只是氣你不說,讓我從別人的嘴裡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