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能當朋友?」龍易無力的問道。他該殺了風曜的,這樣他才會永遠只屬於他一個人。
「很快就不是了。」說完,風曜越過他回到房間,準備更衣出門。
「等等。」龍易叫住風曜離去的腳步。「我帶你去。」
風曜,我無法下手殺了你,卻可以扼殺你的心。
風曜沒有答話,以迅捷的速度換好衣服和龍易衝出風家。
眠羽一手捂著口鼻,鮮血從她的指縫滴落地上,整間廢棄工廠是燠熱的,但她冒出的卻是冷汗,半跪在地的她充滿恨意的瞪著不遠處一名杵著枴杖,滿頭白髮、面容年輕的男子。
「你可真是倔強啊。」男子面露殘酷的笑容,大笑出聲,「要不是有人及時通知我,我差點毫無所覺的踏入你布下的陷阱,沒想到03的女兒出落得如此美麗。」
他用枴杖輕碰眠羽的頰,被她一把揮開。
「有意思,站都站不穩了,還這麼有骨氣。不過……」他頓了頓,手邊的枴杖輕晃下,一道紅光射向眠羽的身子,她整個人被那道紅光擊倒,胸口一悶,喉頭一梗,登時咳出一大口鮮血。「骨氣是不能當飯吃的。」
「那又怎樣」眠羽擦去鼻子和嘴角流出的血,捂著胸口重新站起,被紅光劃到的地方開始滲血,染紅她的白襯衫。「反正你都得死!」
「那得看你殺不殺得了我?」霍洛維茲感興趣的看著她,「看來,我還是考慮一下不要殺你好了,這樣因03而中斷的研究也許可以持續下去。」
「你休想!」眠羽目露凶光,倏地擲出飛刀。
霍洛維茲動也不動,只是擰笑著,如同前幾次的攻擊一般,飛刀全在射中霍洛維茲前即被一道無形的牆彈回來。
「白費氣力!」霍洛維茲大笑出聲,「既然你不接受我的『邀請』,那我只好把你殺了帶回去複製,重新做一個你。」
眠羽氣得全身發抖,是誰出賣了她?她布線布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引他到台灣,卻功敗垂成!
「有本事就殺了我。」看著滅她全家的仇人近在眼前,她卻無法動他分毫。
不顧身體已發出警訊,眠羽不放棄的再試一次,只換來全身的痛楚和除了霍洛維茲以外所有的東西開始冒煙焦黑、竄出火苗的結果。
「嘖嘖,我愈來愈喜歡你了。」霍洛維茲訝於她那嬌小的身子竟潛藏著如此大的力量。「愈來愈想要你了。」
「呸!」她不屑的冷哼一聲,滿是鮮血的手再次摀住鼻子,冰藍瞳眸裡的怒火仍熊熊燃燒著。
他有所準備,那這附近一定有個發射裝置,只要破壞了那個發射裝置,保護霍洛維茲的磁力網即不攻自破。但眠羽看逅了整座空曠的工廠,連個像樣的發射裝置也沒瞧見。
既然如此,她只好讓這裡的每一樣東西都燒個片甲不留!
「嗚……」眠羽承受不住貫穿全身的痛楚,雙膝一軟,跪坐在地。她咬牙強忍著不讓嗚咽出口,激烈的喘息著,冰藍眸子的視線模糊,口裡亦嘗到一股腥味,血緩緩由咬緊的牙間透出,滑下唇角。
再一次……只要再一次……眠羽硬是撐過這一波痛苦,眨掉眼前的迷漾,看清霍洛維茲。
他得意的仰首大笑,「你未免太笨了吧,這個磁力網是我的最新發明,猶如銅牆鐵壁,你以為你的能力是天下無敵的嗎?」
「呵呵呵……」眠羽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消失無蹤,但她抬眼盯著霍洛維茲,露出一抹堅定的笑容,「霍洛維茲,這是你製造我父親,害死我全家的報應時刻,你一定很想嘗嘗被自己製造的人殺死的感覺。」
她要死,也會拖著霍洛維茲一起死,更何況她根本就不打算死。
眠羽雙耳產生劇烈的耳鳴,頭暈目眩的她幾乎無法辨識霍洛維茲的身影,但她唇邊的笑容卻教霍洛維茲陡生一抹寒意。
「一個將死之人沒有資格說大話!」說完,他再次高抬枴杖。
就是現在!
眠羽看準時機再次施展能力,「轟」的一聲,工廠霎時成了一片火海,而保護著霍洛維茲的磁力網在一陣辟哩啪啦聲之後消失。
「什……」霍洛維茲震驚的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被一片火海包圍住,高舉在頭上的枴杖忘了放下,磁力網失效的事實遠比被火圍住來得令他震驚。很快地,他想起眠羽,急忙尋找她的身影。
但他身邊除了火還是火,濃煙遮去他的視線,他一邊咳嗽,一邊想找到眠羽,連枴杖掉了也不自知。
突地,他的背讓一個硬物抵住,他整個人一呆,心跳快速的幾乎要跳出他的胸口。
他額冒冷汗的慢慢轉頭想看背後的人,這一看,他瞪大眼,身體開始顫抖。
眠羽手裡拿著枴杖頂著他的背,整個人在火光的映照下猶如戰爭女神雅典娜化身般凜然不可侵犯。
「饒……饒了我……」霍洛維茲深知枴杖的威力,全身發著抖求饒。
她急促的喘著氣,冰藍眸子目光渙散的看著他,手中的枴杖似千斤沉重。她吞下口裡欲吐的血,卻阻止不了鼻翼滴落的鮮血,嚴重的耳鳴讓她根本沒聽見他的求饒。
霍洛維茲見狀,伸手和她搶起枴杖來,眠羽使盡最後一分氣力,將枴杖一轉,紅光乍現,伴著霍洛維茲的尖叫及更大一聲的爆炸聲,留在眠羽眸底最後的影像是她沒忘記扯掉他脖子上掛的鑽石項鏈,殘留腦海的卻是與風曜相處的點點滴滴,風曜……
接著,她的世界只剩下無窮盡的黑暗……
尾聲
風曜盯著剛才動過遺傳基因轉換手術,現被放入高纖玻璃製成的保暖箱中的眠羽,原就覺得她的肌膚白得嚇人,但在她火般明亮的眸子照耀下卻格外耀眼,但現在彎長的金色睫羽覆蓋著她那雙冰藍瞳眸,連帶的也遮去她眸裡的火焰,更將他的溫暖帶走。
回想起那天的情景,風曜的心口再次隱然作痛,胸腔間的悶痛鬱結,教他直想嘶吼出聲以減輕痛苦,但他知道就算這樣做眠羽也不會醒過來,一如他再次被冰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