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王八!綠*龜!海龜!亂七八糟龜!」眠羽激動的朝他大聲咆哮。「你有沒有一點衛生概念啊!誰知道你嘴巴有沒有帶菌,就這麼直接做人體接觸是很不道德的,你知道嗎?」
這個時代的環境衛生比上一世紀進步更多,但愛滋病並未在這個世紀絕跡,因它而亡的人更多。可是讓眠羽如此激動與生氣的原因並非是可能會感染什麼傳染病,而是自己的初吻莽送在這個她發誓要搞垮他的人身上!
風曜波紋不興的眸子裡飄過一陣光芒,他冷揚起唇角。「你起的頭,當然得由你來結尾,我不過是配合罷了。而且,別忘了烏龜是保育類動物,只有在野生水系動物園才看得見。」
今天早上的悶氣總算出了一大口。
看著眠羽暴跳如雷的樣子,風曜心底泛起一陣快意。不過,沒想到她的唇柔軟得教他想再品嚐第二次。
「我有起頭嗎」眠羽冰藍色的眸子染上一層火色,幸好她天生抵抗力好得不得了,不怕風曜傳染,不然,她就算死也要拖著他一起。
「是你給她錯誤的引導。」風曜按下搖控器,一輛黑色的車自動開出車庫到他面前。
「那是她自己要想歪的!」干她何事眠羽的壞心眼一但波及到自身便會全盤否認。「而且要不是你先刺激她,也不會變成這樣。」
「哼!」風曜冷哼一聲,逕自坐進車內,預備發動車子,卻見到她從另一邊的車門坐上車而皺起眉。「你做什麼?」
「不關你的事。」眠羽對車上的電腦輸入幾個指令,緊接著電腦螢幕跳過好幾個畫面。
「你現在動的是我的車。」風曜阻止她對他的車子動手腳。
眠羽撥開他的手,「放心,我不會讓別人動你一根寒毛的。」
「什麼意思?」風曜瞇起眼,語調低冷透著危險的氣息。
「意思就是……」眠羽消除原有輸入的指令,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張半徑約三公分的光碟,放進電腦中。然後,她抬頭看著風曜,邪笑道:「你知道的。」
風曜的臉色比鐵青還寒上幾倍。
「我不需要保鏢來保護我。」平持穩定的語調下藏著欲發的怒氣,晶亮黝深的黑眸卻洩漏了他內心真正的心緒波動。
他會無所不用其極的來趕走她的,他已經厭煩了再為他人收爛攤子。
「錯。」眠羽的笑容更加放肆,她舉起食指在他眼前左右搖了搖。「這麼做只是因為……你的命只有我能要,我江眠羽想殺的人從來沒有一個可以逃過我的手掌心,要是在我興起想殺你時,你被別人殺了,壞了我的紀錄,那就不是拔光那個人身上的毛就可以了事的。」
風曜嘲弄的揚起嘴角,「你一個黃毛丫頭能成得了什麼事?」說完,他還刻意瞄瞄她的金髮。
眠羽瞇起眸子,風曜突然覺得車子裡的溫度陡然上升,但這上升的溫度沒持續多久,快得讓他以為是錯覺。
「風曜,只要是眼睛沒瞎的人都知道我是黃毛的。淨說些人盡皆知的廢話,真不知道寰宇集團未來的命運是否康泰。」眠羽嚥下怒氣,穩靜而諷刺的反擊。
風曜聞言冷眸一掃,正好和她冒火的瞳子相對,擦撞出一堆火芒。兩人以視線交戰,誰也不讓誰。直到電腦傳來一聲細小的聲響,才打斷兩人的戰事,讓他們暫時鳴金收兵。
她把光碟取出,重新啟動電腦,再輸入一些指令。
「我現在正式宣佈,你風曜的命為我江眠羽所有,除非我想殺你,否則沒人能殺你。」說完,她取出一把昨晚亮過相的飛刀塞到風曜手中。
飛刀呈細細的柳葉狀,閃著亮晃晃的銀冷寒往,薄若紙片的厚度讓人幾乎察覺不到它的重量。
這宣誓似的動作無疑地惹怒了心高氣傲的風曜,「這算什麼」
他竟然被個女人把命定下,還規定只有她才能殺了他,這實在是太侮辱他了。
眠羽不怕死的火上加油,眉飛色舞的笑道:「這是一種儀式,你要隨時把它放在身邊,這樣哪天我高興,說不定就會找上你,把飛刀取回來,屆時就是你的死期。」
風曜唇角扯開上揚的弧度,怒極反笑的他,笑容有著令人膽戰心寒的絕冷。「很好,沒想到我風曜的命這麼受歡迎,那我不客氣的收下了。但我可不保證你哪天興起,還找得到我的人和這把飛刀。」
眠羽為他眸裡、語氣中的空洞撼住,這個人的心根本已經死了,活著對他而言只是等死的過程而已。
怎麼會有人這麼浪費生命?在他們為了讓自己活命而拚命時,竟然有人嫌活著太痛苦想早點死。難道只是因為他們和一般人不同,就只能得到比一般人少上數倍的生命嗎?若是如此,還倒不如讓風曜早點死,把他剩下的命拿來給他們好了!
好想給風曜一個狠狠的巴掌,把他打醒,要他不要輕賤得之不易的生命。
眠羽手隨意動,一個揚手,一個清脆的響聲亦響起。
她恨恨地瞪了眼風曜,逕自推門下車。
風曜錯愕的摀住熱辣刺痛的臉頰,心頭為眠羽離去時的眼神震動。
那個眼神,複雜得連最難解的化學式也比不過,可是卻意外的讓他揪心。
他大力的搖頭,想甩掉眠羽那個烙在他眼底的眼神,甩掉她對他造成的影響。不該有感覺的,早在八歲時母親謝世;早在三年前他害死自己的好友阿易,得知未婚妻懷著阿易的孩子還跟他訂婚時,他便發誓再也不為任何人事物所動。
現在的他,跟以前那個溫文儒雅,和善溫柔的風曜不同。這個冷酷無情的風曜才是真正的他,偏偏他老爸偏執的以為以前那個帶著假面具的風曜才是他兒子。
他不願再回去過那種日子,那種日子他過夠了,那些日子隨著母親的死亡逝去一次,又隨阿易的死亡再逝,現在……現在的他才是真實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