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沒那個心情,好嗎?」他心情惡劣地說道。
為明嗤笑。「就我所知,你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心情……說!自從跟她往來後,你曾再和其它女人黑白來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有一回差點。」他悶悶地說道。
為明睜大眼睛。「真的嗎?我怎麼沒聽你提過?」
沒好氣的。「因為沒什麼好提!」這事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怎麼發生的?」
他皺眉。「有次我們吵了很嚴重的架,一氣之下,我提出了分手,然後——她也很爽快的說好。」
啊!「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在我們決定交往後的三個月。」三個月情侶的蜜月期,倏地一下就過去了。
「為什麼吵?」
一想到這件事,他心情更加惡劣。「因為她以前的男朋友回來找她!」是個長得不怎麼樣,但頗帶書卷氣的傢伙,剛開始他只覺得那人有點熟悉感,後來才發現這種相識感從何而來。
因為那個人的某些感覺很像陳宛秦,事實上那兩人根本就不像分手的男女朋友,一講起話來,默契和熱絡以及相似的想法,在在都讓人覺得根本無人能插足其中。
他火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意佔據了他,尤其在知道她打算取消隔天與他的約會,而跟那個傢伙出去時,他們爆發了前所未有的爭吵。
他——不准她去,並責罵她水性楊花(這不是真心話,而是他氣昏頭的口不擇言)。
她——偏要去,同時指責他不信任她的人格。
吵呀吵的,「分手」兩個字就蹦出來而她居然沒有做任何挽留,簡單撂下了OK,就甩門離去。
那晚他立刻衝到PuB,為了證明他的不在意,大力展現他男性魅力,立刻順利把到了像Angel一這樣的女人,他刻意帶那個女人回去,想告訴她,沒有她,這世界多得是想跟他在一起的女人!
也很「湊巧」地,她就站在廊外——或許是她剛回家,也或許是……在等他,原本見到她時有股心虛,可見到當她看到他帶著女人時,也沒變臉,只是冷漠地看著他一會兒,便走進屋子去。
當場他就差點抓狂,想衝過去質問她,為什麼不發脾氣?為什麼沒反應?為什麼……不說些什麼或做些什麼呢?
可他也沒真的發狂,只是超乎冷靜把那陌生女人推入屋內,不過可笑的是,接下來該怎麼做,他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那女人倒是很自動,開始在他屋內四處走動,東摸西摸發問個不停,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著,耳朵卻直豎,想知道隔壁會不會突然放那什麼「黃河大合唱」的音樂來擾他「興致」。
可是什麼都沒有,一切維持最高品質——靜悄悄。
這個發現只是讓他情緒更壞,最後他豁出去了,他開始對那女人展開誘惑工作,可即使懷中女人曲意迎合,熟練的挑逗,發出媚人的呻吟,但他就是無法提起興致。
而突然間,他發現隔壁其實不是完全安靜的,他豎起耳朵。
一個很像貓嗚般的聲音斷斷續續透過牆壁傳來,她有養貓嗎?當然沒有!所以就只有一個可能性!
他立刻拋下懷中女人,不顧抗議地湊到牆壁傾聽一會兒,不到五秒,他拿起她給他的鑰匙,衝出門,直奔隔壁,也不等她回應,就立刻開門衝了進去。
只見她整個人趴在床上,用被子蒙頭,整個人也埋進枕頭中,若非她哭得很厲害、很凶,整個人換不過氣,而抬起頭來,只怕哭聲會全被枕頭吸進,讓他永遠都不知情。
而她也因為哭得太厲害,甚至不知道他闖進她屋內,直到他把她扶起擁進懷中
一意識到他的存在,她像瘋了般拚命打他、槌他,哭啞的嗓音則不斷嘶吼,要他滾開!去死!他任由她打、發洩怒氣,仍舊緊緊抱住她,不停地對她說對不起、對不起……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可他就是說了,只要能讓她停止這不要命的哭法,能讓她不再流淚,要他做什麼都願意。
直到那一刻他才發現,傷到她的同時,他也同樣傷亡慘重。
她打累了、疲了,聲音也完全沒了,整個人癱軟在他懷中,即使想推開他也無力,眼淚仍不停的流,而他一直吻去她的淚水,用唇舌承接她的悲傷,直到後來她終於肯抬起手,緊緊環抱住他。
那一晚,他們瘋狂纏綿,直到筋疲力竭相擁而睡。
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現她人已不在,嚇得他心神俱裂,若非發現桌上已準備好早餐,只怕他會瘋掉。
她沒有留下任何訊息說她去哪了。當他懷著忐忑地拿起手機撥號給她,在發現她有攜帶出並可以順利接通後,他才鬆了口氣。
之後,「分手」這二字兩人並未再提起。
後來才瞭解,她那天主要是要陪她前男友的現任女友去試婚紗,因為她同意當他們的伴娘。
伴娘?她居然肯當已分手的男朋友的伴娘?!
對此,他完全無法理解她,雖然她後來坦言告知,她與前男友已成為很好的朋友,甚至還幫他追到現任老婆。
聽完後,在放心的同時也擔了心,如果他倆有朝一日走上分手之途,她是不是也會毫不留戀的離他而去,甚至還會幫他介紹女朋友呢?
她是個很堅強的女人,是那種沒有男人在身旁,獨自一個人走也會走得很好的那一種。
更殘酷一點,說不定沒有他,她依舊可以走得很好,活得很精采。
這份領悟令他惶然不安,因為他發現自己對她的在意和依賴遠超過所想,說不定超過她對他的……
自從那次嚴重衝突後,接下來的發展一切堪稱平和,生活模式照舊,兩人依舊是芳鄰,一個禮拜有幾天會到其中一人房間過夜,相擁而眠直到天明。
白天她會整理兩人的房間,垃圾由他上班時拎出去倒掉,晚上,如果她要看店,在梳洗完畢過後,如無其它計劃,他便會到她的開心書坊,窩整個晚上,她那邊是個寶窟,容易教人流連忘返,在這段時日的磨練下,他已是金庸和黃易的忠實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