澔澐靈機一動,突然捉住原薰雨的手臂,直視那張冰美俊顏,疾言厲色的說:「薰!我是真的想瞭解你,想知道你的一切!我說不出理由來,但我就是選擇了你!所以我順從心的決定,跟著你,想在你的身邊,這樣你明不明白?」
她語氣嚴厲的將心中所想的全都吼出來,倏地發現原來看著他說話不再是那麼困難的事情了,她終於可以流暢的對著原薰雨說話,而不再是被他一句話堵得死緊,也不會結結巴巴了。
原薰雨被她這麼一吼,楞楞的看著她,不一會兒,一陣低冷的笑聲響徹整間病房。
「薰雨叔……薰,為什麼要笑?」澔澐被他笑得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什麼搞笑的事情。
「你有必要對我用偵訊犯人的口吻嗎?」他以為人家告白都該是用那種輕輕柔柔的語氣,充滿浪漫情懷,怎麼澔澐的告白就像是在偵訊嫌犯,要迫其俯首認罪一樣?
「啊!那是我……呃……我……」澔澐氣勢一滅,又開始結結巴巴。
她只要面對原薰雨就無法好好的說話,常常會詞不達意,她也沒辦法啊!
「算了,我明白。」看出澔澐的窘態,他微彎唇角,冰雕般的美顏斥著冷冷的笑意,伸臂環住她的腰,帶著她跳下保溫箱。
澔澐這才發現自己緊抱著他,而且還抱那麼久!
她的粉頰染上深深的嫣紅,趕忙推開他,口裡道著歉,「對不起,薰雨叔……薰,我不是有意的。」
上次在醫院她壓住他不讓他起身,結果被他瞪到全身發寒的記憶猶新,深怕自己又會惹惱他。
「不打緊。」原薰雨出乎意料的和善道,即使他的表情還是那樣的冷淡,可是語間的暖意顯示他話裡的真意。
澔澐有些不安地望著他,陷溺在他那雙冰藍瞳眸中。
「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他出聲打破兩人對視的魔咒,冰藍瞳眸中閃著不安的波動。
「只要薰雨叔……薰你要求。」澔澐眨動睫羽,黝黑眸子閃著水光。
她可以這樣想嗎?可以想他的要求是代表他接受了她嗎?她可以待在他身邊多久?
瞧出她心裡的疑惑,原薰雨輕撫著她及耳的黑髮,冰藍眸子不再無情,反而充滿她未能理解的混雜情懷。不讓她有機會發問,他一低首,冰冷的唇覆上她的唇瓣。
冰冷而柔軟的碰觸只有一剎那,冰藍眸子微合,笑看傻住了的澔澐,示意她閉上眼睛。她緊張的緊合上眼,睫羽輕顫。
不一會兒,澔澐的眼瞼因他的吻而放鬆,心跳卻狂跳如奔射出地球的太空梭。
他的吻接著來到她的眉心、髮梢、鼻尖,最後又回到她柔軟的唇瓣。
四片唇瓣輕貼,她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或許也有原薰雨的。
爾後,他溫熱的吐息呼在她的頸項,輕而淺,澔澐悄然揚睫,偏頭想看將臉埋在她頸窩的原薰雨。
「薰?」
原薰雨隔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捨的摩挲著她的頸項,輕聲道:「看來我真的得休息了。」
「你得馬上躺回保溫箱!」她吃力的抱住他,讓他整個人情在她身上,朝中央控制電腦叫道:「打開保溫箱。」
保溫箱的蓋子馬上開放,澔澐小心地扶他躺入保溫箱中,溫度計顯示為三十七度,上升了零點五度。
「老天!」她抱著保溫箱的蓋子,紅著眼眶焦慮地看著微笑的原薰雨。「不該讓你出來的。」
「我要出來。
原薰雨窩心的笑笑,有她在身邊,保溫箱再也不像是棺材了。
他點點頭,讓體力透支的自己放鬆,在她的陪伴下沉沉睡去。
這次會是個好夢吧?
第九章
澔澐站在醫院迴廊上的公共視訊電話前,將剛買來的視訊電話卡插入插入孔中,說了號碼,螢幕先是出現雜訊,不久,即出現楊可風的身影。
「可風。」
「澔澐,你沒事吧?薰雨叔敘的情況還好嗎?」
楊可風一見打電話來的是澔澐,一連串的問題馬上出口丟向她。
「薰的燒退了,只是前些天我們在街頭碰上警匪追捕,他為了保護我,肩上的傷再次裂開,幸好沒有大礙,不過……」澔澐頓了頓,正在考慮該不該說。
「怎麼了?」透過螢幕,楊可風仍是感覺得到她的憂心。
「薰睡覺的時間變長了。」其實再次相逢後,原薰雨不停的受傷,他睡眠的時間拉長沒什麼好奇怪的,但她沒見過他睡得那麼熟,那麼沒有警戒過,不由得有些憂慮。
「或許是身體在自動休養。」說到這裡,楊可風這才發覺澔澐喚原薰雨的方式不同以往。「澔澐,你叫薰雨叔叔什麼?」
「薰……薰啊。」說完,澔澐不禁泛紅了雙頰。
楊可風見狀沒有出言調侃,只心照不宣的微笑著。
真好,看到猶如親妹妹的澔澐感情得到回應,她也跟著高興。
不過,不知道稱謂上該如何解決?父母的好友跟女兒在一起?呵呵呵,楊可風想了就覺有趣。
「對了,你們會在那兒待多久?」
「我想等薰的傷更穩定些再說。何況,薰還在等那條鑽石項鏈的消息。」澔澐伸伸懶腰,洋溢著明媚氣息的她,與秋天的蕭瑟形成強烈對比。
「那麼你們要住哪兒?」張珞琤的臉突然出現在視訊電話的螢幕上。
「媽媽?!」澔澐嚇了一大跳,訝異地瞪大眼。
「對,是我。」張珞琤笑著點頭。「你和薰的事我都聽見了。」
「媽,我……」澔澐吞吞吐吐的不知該說什麼。
她真是個任性的女兒,什麼事都只想到自己,直到此刻看到母親才想起她連出國都沒有跟家人說一聲。
「放心,我和你爸爸都尊重你的選擇。」張珞琤凝視螢幕上的女兒,「不過,要是薰待你不好,我們可沒有辦法幫你。」
聞言,澔澐鬆開了緊鎖的眉眼,重重一點頭,笑道:「喂!」
「別忘了,受傷的時候,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張珞琤也只能說到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