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風曜如此問道,眠羽止住哭泣,轉身看著澔澐。「冰翼」的名號她聽過,但沒見過本人。
薰怎麼會跟檢查官扯在一起?
眠羽也防備的看著澔澐,等著她的回答。
澔澐澀澀一笑,眸光仍是在原薰雨身上打轉。
從法國將薰送回台灣,不過幾小時的光景,她卻覺自己的世界已完全不一樣。「我跟薰認識很久了,不過是最近才真正見面。」
這跟她是檢查官,薰是否是殺人不貶眼的殺手無關,若真是職業上的衝突使他們不能在一起,她會辭去檢查官的工作。
另外兩人對視一眼,眠羽不耐煩的皺起眉,「薰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的問話教澔澐再度想起原薰雨倒下時的情景,她難忍椎心痛楚地合眼,沉重的吐息。眼窩熱熱的,心也熱熱的,火辣的熱焚燒著,她卻怎麼也發洩不了。
「到底怎麼樣,你快說啊!」眠羽沒有耐心的催促。
澔澐咬緊下唇,強逼自己維持清醒的陳述,「他突然吐血,伸手搭著心臟的部位,好像全身都很痛似的。」
她機械化的語音,讓眠羽怒由心生,「你從頭到尾都守在薰身邊?」
「是的。」別問了,好不好?她好難過,不知道怎麼表達,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知道最愛的人就在眼前倒下,才剛到手的幸福就像一閃即逝的青鳥飛離她,也將她整顆心帶走,只剩下空殼。
「你是薰的什麼人?怎麼這麼沒有感情!」眠羽口不擇言的質問。
怎麼這女的看起來冷冰冰得像個機器人,薰怎麼會跟她在一起,難不成……
「難不成你要捉薰?」他們為了研究經費,常常得接下很多不被法律所容許的工作,因而遊走在黑與白之間的他們會成為追捕的對象也不足為奇。
只是他們的保密功夫做得相當徹底,她怎麼會知道薰的身份?
澔澐沒有回答。不重要了,只要薰能醒過來、好起來,其他什麼都不重要。
「你——」眠羽火氣一發,正要上前拉開澔澐,不讓她守在原薰雨身邊,手卻被風曜捉住。「曜,別阻止我!」
「你看不出來她是在死撐而已嗎?」風曜經歷過那種差點失去所愛的痛楚,所以他看得出曜在澔澐那張無情面具底下的悲切。
聞言,眠羽冷靜了下來。都怪她心思不夠細密,連澔澐對薰的情意也得風曜提醒才察覺得到。
「對不起。」她輕聲道歉。
澔澐勉強牽動唇角,凝視著與原薰雨相同的冰藍眸子,原本模糊的視線突然變得清晰了起來。
原來是淚……落不開的淚終是滑落。
「你們有一樣的眼眸。」澔澐哽咽道,直盯著她的眸眼,看是否真為冰藍色。
「對。我們算得上是有相同DNA的兄弟姊妹。」
眠羽對她的戒心盡除,露出陽光般的笑容。「放心吧,薰不會有事的。」
眠羽窺出了她心裡的不安,違背心意的說著謊。
「謝謝。」澔澐笑著拭淚,知曉她是在安慰自己。
適才她接收到原薰雨的DNA診檢資料,上頭顯示他的DNA排序有過多的缺陷,這些缺陷會使他活不過三十歲。
活不過三十歲,所以薰才總是如此消極。
假如薰只能活三十歲,那他為何要穿越時空與他們相遇?在她心中烙下無法磨滅的痕跡?假若薰消失在這個世上,那一切的一切全成了虛無啊!
心,好痛、好痛,她無法承受這個事實!
為何命運是如此殘酷!
「嗚……」遏不住心裡的哀傷,澔澐用發抖的手摀住發顫得厲害的嘴,嗚咽聲自指縫間逸出。
薰快死了……他的身體衰弱得跟將死之人沒兩樣,要是她先前有注意到薰的睡眠時間拉長是徵兆,就不會……
眠羽也禁不住地紅了眼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澔澐,她那無言地、默然的發洩方式讓她不知所措。
風曜搭上眠羽的肩,朝她搖首,以手為她拭去眼角的淚珠,擁她入懷,衷心希望她能開懷。
「抱歉,我失態了。」硬是將內心的起伏抑下,澔澐低頭將眼淚拭淨才抬首,努力露出個扭曲的微笑。
眠羽見狀,抬首看了眼風曜,珍惜地將他抱緊。
「我可以叫你澔澐嗎?」眠羽刻意忽略她紅似兔子的眼眸,笑著問。
「當然可以。」澔澐由她和風曜之間的親密行為判斷兩人應是情侶關係。她微垂睫羽,凝望著還未清醒的原薰雨,指尖輕滑過保溫箱,帶著無比的眷戀。
「澔澐,你叫我小眠就可以了。我想問,你和薰到法國去,有沒有拿到一條像這樣的鑽石項鏈?」眠羽拿下項鏈讓她看個清楚。她是直到碰到胸前垂掛的項鏈,才想起原薰雨到法國的目的是為了拿處方箋,現下他發病,不知拿到處方箋了沒?
若有了處方箋,原薰雨就算睡個十天也不會有事,怕就怕沒拿到處方箋。
目前拿到處方箋的只有她,而手術成功證實處方箋是有效的。雖說每個人的情況不同,但既然她都成功了,那就代表在其他夥伴身上也會發揮一定的效用。
澔澐直盯著那條項鏈,藍色的折射光倒映在黑色瞳眸,沉默不語。
「澔澐?」眠羽在她面前晃動手上的項鏈,一邊輕喚。
第十章
「澔澐?」眠羽見她神魂似出了竅,連忙搖動下項鏈,輕喚著。
「嗯?」澔澐依然瞪著那條項鏈,眼裡閃著深思的光芒。
「薰有在法國拿到一條像這樣的項鏈嗎?」眠羽有耐性的再問一次。
「薰執意要拿的這條項鏈有什度特殊含意嗎?」
澔澐不答反問。
「這個……」眠羽不知該怎麼說。她還以為澔澐會知道,原來她不知道,但她不能沒有徵求薰的同意便告訴第三人知曉。
澔澐見狀,微微一笑,轉移話題,「我可以看看嗎?」
「當然可以。」眠羽將項鏈放在她伸出的掌心上。
澔澐仔細翻看著項鏈,愈是覺得項鏈服熟,愈是想不起在哪兒見過。